元朔帝想起她失忆的数次经历,丧夫后、失宠后,甚至是被迫禁欲后,对那荒谬的法子竟也信了半分,他刻意避开帐中的美人,召见?医师也是为了这些事?情:“她此次病好,万一日后产育,日后可会复发?”
宋院使摇了摇头:“臣不敢夸下?海口,不过娘子的身体有?所好转,便?是不服药也使得,有?孕只?在早晚,臣等届时定当精心侍候,确保娘娘顺利生产。”
元朔帝想到这一月来的折腾,才有?几分轻快,含笑道:“这些时日伺候的太医和?医女都有?赏。”
圣上昨夜屏退了伺候的人,陈容寿虽不知帝妃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然而床尾和?后,他们这些做奴婢的总会松快一些。
恰逢天子欢悦,了却一桩心事?,此时再提赵王的事?情就没那么为难了。
他递了个眼色与今日御前当值的黄门,示意他将?太子刻意压了数日的奏疏随着这两日的文书?一并带来。
沈幼宜被那些太医折腾了一遭,心底只?觉得好笑又庆幸,她再也不必喝那些苦药。
檀蕊虽摸不清这病症,可见?贵妃想起前尘往事?也十分欢喜,为她按摩酸疼的小腿,低声恭贺道:“娘子如今再无烦忧,这事?在圣上面?前过了明路,您以后也就不必小心翼翼的了。”
沈幼宜听了她这话,面?上的笑意却浅淡了许多。
她失忆的时候每一日都想着如何才能恢复记忆,可真等她将?事?情记起七七八八,却又没有?想象中的如释重负。
病着的时候,她本可以听从内心,在众多觊觎自己的男子中,选择一位教她最?满意的。
可是全都想了起来,她还可以做到坦然自若,与杀夫仇人的父亲整日谈情说爱么?
她本就是一个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女人,只?要能活下?去,能争那方至高无上的宝座,她可以允许自己在身体上多放纵一些,可总有?一日,她要诛那人的心。
至于万一赌输了,那也没什么可稀奇的,她本来就捱不过牢狱之苦,活到今日已经是上天额外赐恩,就算是死,似乎也没什么可惜的了。
“杨修媛每日都在做些什么?”
沈幼宜勾起自己发间的一股青丝把玩,上面?似乎还残留着木柴松香的烟火气。
檀蕊命人查探过,虽不算知道的十分仔细,但也有?些收获:“杨娘子这两日似乎闭门不出,许多事?情都由太子妃代为掌管,但是之前陛下?每到一处,女眷们设宴,都会有?当地官府内眷作陪,有?些安人会求到杨修媛面?前,听说杨娘子这些日子过得十分顺心。”
沈幼宜莞尔,她很清楚这个差点做了她婆母的女人是什么性子,只?要太子一日未能登基,在宫里面?,太子的生母也得屈居皇后与她之下?,嫔妃里面?虽有?巴结的,碍于元朔帝与杨修媛的关系,也不见?得能走得十分近。
但是在外面?这就大有?不同?,且不说外命妇见?了内命妇的恭敬客气,那些县令刺史的妻女何时见?过杨氏这样的人物,必然百般巴结奉承,哄得人通体舒泰。
一个女人爱听别人的奉承话不算毛病,她也爱听,可是杨修媛与皇帝之间的距离比宫中要近上许多,那些话传到元朔帝耳边,或许就没那么简单了。
她略一思忖,轻声道:“皇后与我都还活着,教太子妃替代原也不该,明日若再有?这些事?,便?教他们找我就是。”
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檀蕊很是赞同?贵妃的振作,沈幼宜在外一夜,回来却不想睡了,她写了一封信件,向宫中太后与皇后绘声绘色地讲了狩猎的惊险刺激,远胜于马球,而后才有?些闲心研究起妇人怀身的秘法。
皇帝与她都是多年无嗣的人,即便?身体依旧强健,她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