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晓将午膳送到了院子里?,里?面摆放着各式器皿,还有不同?种类的药剂粉末等物,甚至还有烧毁的杂草、敲碎的白石头...
晓晓完全看不明白娘子这回又要做什么,她的视线越过那些杂物,扫见?祝卿若快速吞饭的动作,皱眉道?:“娘子慢一些。”
祝卿若点点头,但手下?速度不减,只是咀嚼的动作加快了些。
晓晓无奈,转移话题道?:“今日华亭问我娘子在做些什么。”
祝卿若插空回道?:“那你怎么答的?”
晓晓说?:“我没有告诉他,只叫他莫打扰娘子。”
祝卿若道?:“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他想知道?便告诉他就是。”
晓晓狡黠笑道?:“那不就没意思了?我倒要看看华亭这次能憋多久,等他忍不住来求我,到时我一定要好好为难为难他!”
祝卿若轻扬唇角,没有独断地喝止晓晓的行为,而是嘱咐她道?:“注意分寸。”
晓晓大力点头,已经开始在脑子思索到时候要怎么为难华亭了。
只是晓晓等来等去,也没有等到华亭来问她,她郁闷地叹气,乐子真是越来越难找了。
其实是华亭将晓晓的话记在了心里?,就算好奇到抓心挠肝,也没有靠近打扰文娘子,只是常常望着小院门口发呆,思索文娘子到底在做什么。
日日想着,其他事?便就没有那般专心。
这日,华亭在书房为林鹤时研墨,手下?一圈一圈地绕着,脸上一双眼却不知跑到哪里?去了,盯着虚空发呆。
林鹤时欲要再沾些墨渍,在看见?浓厚到快要干涸的砚台时,握笔的手顿了顿,顺着向上看去,正好抓住了走神的华亭。
他将竹笔放好,气定神闲道?:“学了八九年了,研个墨都不会,是要回到八年前重新再学一遍吗?”
华亭被他的声音惊醒,这才发现自己没有加水,研出的墨水根本写不了字。
他惊慌之下?对?上了林鹤时的眼,熟悉的调笑在里?面浮现,华亭垂头丧气道?:“是我没有注意,先生罚我吧。”
这还是华亭头一回自己找罚,林鹤时挑了挑眉,“今天是怎么了?”
华亭想了想,还是没有隐瞒,毕竟都在雾照山上,文娘子这般行径也没有避着人,夜星与先生应当?都知道?。
他问道?:“先生知道?文娘子最近在做什么吗?”
林鹤时眼中笑意一滞,不自觉飘向窗边小桌上。
上面正摆放着一方?揽物镜,清澈通透的镜面倒映着与房中一般无二?的场景,他向它?看去,便就在里?面看见?了自己。
他清晰地看见?自己的眼底露出几分恍惚,脑中记忆接踵而至。
......
夜色浓重,竹园内静谧一片,他正在床上闭目休息,思绪也一同?沉入梦中。
这时,门口倏然传来一阵急迫的敲门声,“夫子!夫子你睡了吗!”
女子清澈的声音带着隐不去的急切,仿佛出了什么大事?。
方?才还在睡梦中的林鹤时瞬间睁了眼,什么也顾不得,快步至门前,大力打开了房门。
女子看见?他时眼睛亮了起来,“夫子!”
林鹤时带着几分喘意上下?打量着她,她还未梳洗,长裙束身,最外层穿了一件长款檐衣,今晚的月色并不好,昏暗的光线中,林鹤时看见?她手中似乎端着什么东西?。
林鹤时略过她手臂,快速查看她全身,没有发现什么不对?,悬起的心脏这才落下?来。
他缓了缓气息,将略显凌乱的衣襟整理好,恢复到白日里?的冷静模样,与她道?:“何事?寻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