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想直接给?她送终吗?啊?给?我滚去侧房!把这身皮给?我扒了?,换身干净暖和的衣服再?来!立刻!马上!”
沈照山被明晏光这一通怒骂惊醒,低头看了?看自己满身的泥泞、血污和湿冷,又想到崔韫枝现在应当如何脆弱的样子,一股巨大的自责和后怕涌上心头。
他竟连这个都忘了?。
“多谢……”沈照山声音干涩,对着明晏光重重一揖,转身就要去侧房。
脚步刚迈出,却又顿住。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翻涌的心绪,转头对着还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产婆,声音恢复了?惯常的冷峻:
“传令:今夜所有?接生的稳婆、伺候的大夫,每人赏银二十两,城南绸缎庄上等锦缎十匹,粟米十斛。府中今夜当值伺候的下人,各赏银五两,细棉布五匹。” 他顿了?顿,补充道,“所有?人,务必尽心竭力,照看好小主子,若有?半分?差池,严惩不贷!”
“谢少主厚赏!谢少主恩典!”产婆闻言,大喜过?望,刚才的恐惧一扫而空,磕头如啄米,“老奴等定当竭尽全力,不敢有?丝毫懈怠!小主子金尊玉贵,老奴们定当视若珍宝!”
明晏光在一旁也沉声道:“都听见?了??小主子是少夫人的心头肉,更?是少主的骨血,你们务必打起十二万分?精神,精心照料!若有?闪失,别说赏赐,你们的脑袋也别想要了?!”
“奴才明白。”产婆和一旁的下人连声应诺,感恩戴德地退下了?。
沈照山不再?耽搁,快步走入侧房。
*
再?次站在寝殿门口,沈照山的脚步却顿住了?。
那扇门后,是他拼尽一切想要守护的人,也是他因职责而未能及时守护的人。
她一定很恨自己吧?在她最痛苦、最无助、声声呼唤自己的时候,他却远在战场,被军务缠身……
甚至她应当已经?知道谢皇后自缢的事情。
沈照山自嘲地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苦涩至极的笑意。
恨吧,是该恨。
等她醒了?,想捅自己十刀、百刀……甚至千刀万剐,他都认了?,只要她好好的。
他深吸一口气,仿佛用尽了?全身力气,才缓缓推开了?那扇沉重的门。
门内,浓重得化不开的药味和一丝残留的血腥气扑面而来。
暖黄的烛光下,禾生正愁眉苦脸地端着一碗漆黑的的药汁从内室出来,显然是要去想办法给?昏迷中的崔韫枝灌下去。她低着头,眼圈红肿,神情憔悴到了?极点?。
猛然抬头看见?门口那道熟悉的身影,禾生整个人都僵住了?。手中的药碗“哐当”一声砸落在地,滚烫的药汁泼溅开来,浸湿了?她的裙角,浓郁的药味瞬间弥漫开。
“少……少主?”禾生瞪大了?眼睛,仿佛见?了?鬼一般,难以置信地喃喃道。
直到沈照山低沉沙哑的声音响起。
“殿下如何了??”
禾生这才如梦初醒,巨大的后怕顿时袭裹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