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2 / 2)

王相的孙子,如今的小王相,他手中拿着镇国的玉玺,像是一颗挺拔的苍松,伫立在腐朽破败的大殿门口,清朗得格格不入。

皇帝看着他,在寂静的庭院中叹了一口气。

“你真不像你爷爷。”

对面端着玉玺的男子没有说话,捧着玉玺跪在地上深深一拜。

雨还在下,一君一臣都静静地立在雨中,任由丝丝沥沥的雨线打湿面庞。

*

昆戈的日头是淬毒的箭。

白晃晃的光砸在黢黑岩壁上,蒸得整座城寨像口倒扣的沸鼎。崔韫枝攥着汗湿的缰绳,纱笠边缘的铜扣早被晒得滚烫,稍一晃动便烙得耳尖生疼。

沙砾裹着热风扑进领口,在锁骨窝里碾出细密的红痕中原的暑气至多是黏腻的蒸笼,此地的灼浪却如活物,专挑人最脆弱的关节撕咬。

“下马。”

沈照山扣住她脚踝,粗粝的皮革磨过被马鞍磨破的肌肤。

崔韫枝叫他惊了一跳,又怕自己从这异常高大的马背上摔下去,赶忙伸手,任由沈照山把自己抱了下去。

少女花儿一样的脸蛋儿被热气蒸腾地泛红,浑身黏糊糊,不满地皱了皱眉。顿了一顿,她似乎又忽然感到什么不对劲儿的地方,脸色更红,微微抬头瞪了沈照山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