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1 / 2)

沈照山撇头轻笑。

“回去给你换身衣裳。”

听罢他这不痛不痒的话,崔韫枝真是恨不得给她一肘,可实在是浑身酸软地没有气力,只能又软绵绵地瞪了他一眼。

可没想到沈照山看着她的眼神愈来愈暗。

“别乱蹭。”

崔韫枝彻底不敢乱动了,她完全相信自己再敢造次,沈照山立马就能就地办了她。

见怀中人如同被凶了的小狸奴一样收起了爪子,一时装得低眉顺眼,沈照山竟然觉得有点儿好笑,他将崔韫枝抱在怀中颠了颠,在那红扑扑的侧颊上“吧唧”亲了一口。

后边儿还跟着那群沈照山的护卫,崔韫枝想到此处,又想到一路上二人的举止,霎时便脸红得不能再红了。

沈照山见她这模样,心情好得不行,一路脚下生风地讲崔韫枝带进了营帐中。

昆戈的营寨像一群匍匐在金色草原上的巨兽。

千百顶灰褐色的毛毡帐篷支在夯土台基上,牦牛皮绷紧的帐顶被烈日晒出龟裂的纹路,远看如一片片干涸的河床。

辕门两侧立着九丈高的图腾柱,剥落的彩漆下裸露出森白兽骨中原雕龙画凤的梁柱求个吉利,此地的图腾却将狼颅与鹰爪生生钉进松木,野蛮,血腥。

沈照山的脚踩过过一截焦黑的牛角,“咔嚓”一声,那东西便霎时粉碎了。

这原是草原部落最忌讳的秽物,此刻却零散插在营寨外围,与铁蒺藜混作一道防线。赤膊的匠人正往木栅上涂抹发亮的膏油,见他们靠近,都举起手来高喝一声。

沈照山笑着回应他们,崔韫枝窝在他怀中,悄悄抬起头来打量这些人。

一、二、三、四……一共九个匠人里,竟然有四个都是汉人!

“看什么呢?”沈照山凑得极近后忽然开口,鼻尖几乎碰上崔韫枝的鼻尖。

崔韫枝正偷看着呢,冷不丁被抓包,赶忙回过头来,长长的睫羽因为受惊而上下翕动着。

“没、没什么。”

她结结巴巴道。

沈照山和她相处了这么些时日,怎么会不知道她一结巴要不就是害怕,要不就是心虚。

于是他眯起眼看着崔韫枝游离的目光,最后将人又往怀里抱了一点儿。

“我猜,你在想”

“为什么他们看起来和我不一样?”

被一朝猜中心思,崔韫枝眼睛霎时瞪大了,她看着沈照山,觉得这人简直是有读心秘法的大巫。

“殿下,你的眼睛把在想什么都说出来了,不是我聪明。”

是你太傻。

听出他未竟的后半句话,崔韫枝登时不乐意了,挣扎着就要下来,反被沈照山抱得更紧,两步走到了巨大的营帐外。

不远处传来此起彼伏的嘶鸣,上百匹战马正在围栏里焦躁地刨地这些马比中原的足足高出一头,马鬃里编着兽齿串成的饰链,鞍鞯上还沾着未洗净的血痂。

崔韫枝却没心思再注意这些了,她满脑子都是那几个汉人模样的人,直到被这没良心的抛往榻上,才堪堪回过神来。

男子抱着臂,居高临下地站在她面前,眼底已然没有了方才的玩闹神色。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我的殿下,没用的。”沈照山弯腰,低头认真将崔韫枝的鞋袜褪下,而后又开始解她的衣服。“他们不是昆戈人,也不是大陈人。”

“他们是我的人。”

“你最好真的老实一点儿,别想着跑,我的耐心很有限。”

说罢,她将崔韫枝往榻内一翻,伸手就开始解她的腰带。

心思叫人看破,崔韫枝本有些破罐子破摔的想法,却冷不丁叫沈照山这么一推,浑身的肌肤都开始战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