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成样子。
他忍不住嗤笑一声,带着点了然和无奈:“心都不静,悬在?半空里,手下怎么能稳?又怎么能削出好剑?”
沈照山沉默着,没有回答。他重?新?垂下眼睑,看着自?己流血的?手指和手中?那柄已然走形的?木剑,仿佛那上面承载着千钧重?负。
指腹的?伤口因为方才的?用力再次渗出更多?的?血,沿着木头的?纹理缓慢地蜿蜒。
就在?明宴光以为他会继续沉默下去,准备再次开口劝他先处理伤口时
沈照山握着的?半成品木剑毫无征兆地一翻!
手腕灵巧得如同演练过千百遍,竟在?极小的?幅度内挽出一个凌厉而迅疾的?剑花,那粗糙的?、带着新?鲜木刺和未干血迹的?剑尖,带着破空的?风声,倏地直指明宴光的?咽喉。
明宴光瞳孔骤缩,呼吸瞬间停滞。他离得太近,那木剑尖几乎要贴上他颈间跳动的?脉搏。凌厉的?剑意和木头的?毛躁感?同时袭来,让他全身的?血液都似乎凝固了,僵在?原地动弹不得。
然而下一刻,沈照山脸上冷冰冰的?表情褪去。
他忽然像个恶作剧得逞又觉无趣的?顽童般,咧开嘴无声地笑了一下,那笑容里带着一丝疲惫、一丝自?嘲,还有更深沉的?、让人看不透的?晦暗。
他手腕一松,沾血的?木剑便“啪嗒”一声被随意扔在?脚边,混入那堆宣告失败的?废料之中?。
“这把刻不成。”他声音平淡,仿佛刚才那惊险的?一幕和此刻扔剑的?动作都只是在?处理一件无关紧要的?垃圾。
明宴光这才猛地喘过一口气,心有余悸地后退了小半步,用力按了按自?己狂跳的?心口,没好气地瞪着沈照山,声音都带着后怕的?微颤:“吓死人不偿命!你?这手……还刻?刻什么刻!暴殄天物!等着!”
他转身快步走进?屋内,很快提了个小巧的?药箱出来。
他重?新?蹲在?沈照山面前,这次动作带上了点不由分?说的?力道,一把抓过沈照山受伤的?手。
明宴光动作麻利地洒上止血的?药粉,再用干净的?白布条一圈圈仔细缠好。
整个过程,沈照山一声未吭,目光越过明宴光的?肩膀,落在?那堆废弃的?木料上,眼神再次变得空洞而遥远,仿佛灵魂又飘向了不知名?的?所在?。
鲜血很快在?洁白的?布条上洇开一小块刺目的?暗红。
明宴光仔细打好最?后一个结,才似不经意地开口,打破了沉默:“你?怎么这么急?非赶在?这寒风里里把人送走?等明年开了春,路好走些,天气暖些,不好吗?”
沈照山眼睫微动,视线依旧停留在?那些废木上。
石阶冰冷的?触感?透过布料传来,让他混乱的?思绪有了一丝凝滞。过了好一会儿,他才低低地回了一句:“谁知道明年春天……又是个什么景况呢?”
明宴光手下包扎的?动作顿了一瞬,随即长长地、无声地叹了口气。
这话里的?意思,他懂。昆戈异动,流寇四起,这北境的?冬天太长,变数也太多?。
况且阿那库什汗是真的?想杀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