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气,一拍桌子:“此人不除,扬州永无宁日!他断我们的财路,我们就断他的生路!真当那些泥腿子护得住他?”

“孙大人高见!”

“这小子不是‘以工代赈’收买人心吗?那就让她死在这些人手里。”

“对!”黑子狞笑:“我手下刚得了两个北边来的‘高手’,手上人命几十条,价钱好说!就在他巡查河堤时动手!只要做得干净,推到‘刁民暴动’或‘河堤垮塌’身上,神仙也查不出来!”

“好!”孙兴才眼中凶光毕露:“就这么办!大当家的,人你安排,务必一击必杀!事成之后,少不了你的好处!至于那姓陆的…哼,让他知道,扬州的水,不是他这种靠屁股上位的玩意儿能趟得起的!”

工棚角落,阿骨趁着歇息,躲在一堆麻袋后,笨拙地模仿着小北前两日教他的桩步。

双腿微曲,重心下沉,双手虚握成拳护在胸前,小脸绷得紧紧的,汗水顺着额角流进脖颈,也浑然不觉。

不远处的树荫,几个穿着漕帮号衣的汉子叼着草根,斜眼看着。

嗤笑道:“瞧那捡来的小崽子,装模作样,学人扎马步呢?哈!”

“癞蛤蟆想飞天?跟着个靠脸上位的玩意儿,能学出什么好?”

“就是!脸上刺着字,还不知道是靠什么下作手段哄得濯王殿下欢心,才得了这钦差帽子呢!这年头,真是啥歪瓜裂枣都能当官了!”

污言秽语,与真相毫无关系的臆测。

阿骨听到了,身体一僵。不再站桩,而是小拳头攥得死紧,那双因饥饿瘦弱而显得过大的眼睛,第一次盛的不是恐惧,而是被点燃的火焰,恶狠狠盯着那几个哄笑的汉子。

“看什么看?小杂种!”为首的汉子被阿骨的眼神气到了,恼羞成怒地站起来,作势要上前。

就在这时,一道身影无声无息地挡在了阿骨面前。

小北甚至没有看那几个漕帮汉子,只是垂眸,目光落在阿骨的小胸脯上。那里因为愤怒而剧烈起伏。

“桩,不是这样站的。”她的声音平静,仿佛刚才那些恶毒的言语从未入耳。伸出手,手指在阿骨微颤的肩胛骨上轻轻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