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修白任她动作,只枕着手,闭目养神。
萧沉璧对着帘子?表演了半晌,嗓子?都干了,一回?眸,只见身?边人阖着眼,呼吸清浅,仿佛已经睡着了,顿时气不打一出来。
她十分辛苦,这人倒是安稳。
能让她屡屡吃亏的,除了李修白,眼前这人是唯一一个。
气闷之下,她索性凑得?更近,几乎将唇贴在他耳廓上,将那惑人的声音刻意放大,带着挑衅的意味。
然而,那人的呼吸反而愈发轻缓悠长了。
萧沉璧狠狠搡了他一把。
李修白这才睁开眼,贴心?道:“不过叫两声,郡主这么快便累了?”
萧沉璧冷笑:“是啊,比不得?先生清闲,先生不是夸口体力好么,那便换你来叫。”
她说完,身?子?一歪躺回?枕上,笑眯眯地盯着。
李修白神色坦荡,不见半分羞赧。他并?未出声,只是伸出一只骨节分明的手,不紧不慢地晃动起雕花的床柱。
吱呀吱呀
木头摩擦的声响在安静的室内被无限放大,单调而嗳昧,竟比先前的娇吟更引人遐思。
萧沉璧瞬间被这声音勾起了某些混乱不堪的记忆碎片,脸色微僵:“光是这样恐怕不够吧?先生怎么不学?我叫一叫?门外的人精得?很,岂是这般好糊弄的?”
李修白微微一顿:“郡主或许忘了,在下一向如此?。”
萧沉璧脑中飞快闪过那两次模糊记忆,这人的确是沉默寡言的那种?,每每到最后方从喉间发出两声低沉的喘。
她冷哼一声,不再理?会,自顾自闭目假寐。
然而,她生性警觉惯了,极其不习惯身?侧躺着一个活人,更遑论是一个气息迫人的男人。
不得?不承认,这人言语心?计虽惹人生厌,可嗓音低沉醇厚,竟搅得?她心?绪不宁。
正当?她心?烦意乱,思绪开始不受控制地飘忽时,门外的女使忽然轻轻叩门,提醒道:“郡主,安副使说了,让您莫要使花招。”
萧沉璧眼睛忽然睁开,与李修白四?目相对。
她压低声音恼怒道:“都是你,不出声,叫女使发现了。”
李修白侧过身?,看?着她因薄怒而显得格外生动的眉眼,语气平淡:“郡主一人清闲自在,不肯出力,如何能怪在下?”
萧沉璧狠狠剜了他一眼。
僵持间,门外的叩击声又起,带着催促,她不耐地扬声道:“知晓了!歇息片刻也不行?吗?莫要欺人太甚!”
女使面不改色:“郡主恕罪。安副使吩咐了,待您回?府,晚上有的是时候歇息。可这白日里,还请您辛苦些。否则,今日不成,明日、后日,只怕还得?劳烦您与先生再来。”
言语间的威逼之意越来越甚,萧沉璧还没回?答,门“吱呀”一声被推开。
那女使竟端着漆盘,硬着头皮走了进来,直直走到榻前。
萧沉璧赶紧将被子?一拉,斥道:“放肆!谁准你进来的!”
女使面有难色:“是安副使。副使说,郡主聪慧过人,必有推脱之计,特命奴婢若觉有异,便进来收走郡主与先生的衣裳。”
萧沉璧简直要气笑了:“你再说一遍?”
女使慌忙垂眸,却将漆盘端起,顶着那如刀的眼神,咬牙道:“请郡主和先生将衣服宽尽,交予奴婢。”
萧沉璧此?刻恨不得?杀光进奏院。
女使也是无奈,为了保命,也顾不得?羞耻了。
毕竟,萧沉璧不久前来了月信,意味着他们白忙活了,接下来的一月,若是郡主再怀不上,只怕他们这些在进奏院的奴婢脑袋都要搬家?。
她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