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宗弼摇头叹息,悔不?当初,只怪自己权迷心窍,错选了这鲁钝易于掌控的岐王。
烂泥果然扶不?上墙,莫说日后前程,便是眼?下性命恐怕也难保。
“不?,还有德妃!”岐王像抓住最后一根稻草,嘶声道,“她是本王的亲姨母,四妃之首!她定会永远站在本王这边!本王还有机会!”
提及王德妃,柳宗弼更是绝望:“殿下还未看清吗?宫中早已变天。王德妃空有其位,如今最得圣心的是薛嫔。此?女?晋升之快,着实怪异。若老臣没猜错,她恐怕也是长平王的人。这一局,长平王筹谋之久,布局之深,远超你我想象!”
“薛灵素?”岐王大惊,“她不?是高珙的侄女?吗?怎会与李修白扯上干系?!”
“高珙接任盐铁转运使,而副使正是长平王,殿下以为这是巧合?这三人之间?,必有勾连!”
“怎么?会,他怎么?可能心机深沉至此?……”岐王踉跄后退,几乎站立不?稳,“对?了!向陛下告发?!陛下最恨结党营私,此?事若捅破,李修白必遭厌弃!”
柳宗弼此?刻终于彻底明?白何谓“朽木不?可雕”。
“殿下既知长平王心思深沉,此?局布了这般久,殿下以为他会留马脚么??再说了,此?刻前朝后宫皆是他的势力,殿下即便拿出证据,又?有谁会信?谁敢信?”
“好个九弟!”岐王咬牙切齿,“本王竟一直被你玩弄于股掌!这些日子争来争去竟然全?是为你做了嫁衣!好!好得很!”
柳宗弼心灰意冷,重重咳了几声,仿佛要将心肺都咳出来:“殿下自求多福吧。长平王心机深沉,此?刻自请去偏远之地做个闲散亲王,或索性称病辞去一切职务,或能得个善终。”
岐王还想挽留,但柳宗弼声称得了重病,时日不?久,只想回府静养。
看着那消失在门外的苍老背影,岐王愈发?愤怒。
借口,全?都是借口!
他抓起案上酒壶,狠狠灌下,烈酒灼烧着喉咙,也燃尽了最后一丝理智。
他猛地掷碎酒壶,他活不?了,那便一起死吧!
宫墙之内,却是另一番景象。
圣人逐渐沉迷九转金丹,对?李郇也愈发?信任,竟敕封其为国师,位同三公。
李郇身着崭新紫袍,手持玉柄拂尘,还真有了那么?几分?仙风道骨的味儿。
薛灵素依旧圣眷优渥,宠冠后宫。她与李郇彼此?知晓彼此?的身份,相见?时也会攀谈几句。
表面看来,形势一片大好。但薛灵素心中却有一根刺,她敏锐地察觉到圣人似乎短期内对?她再无晋封之意。
位份低了一等,杨贤妃与王德妃便有了拿捏她的由头,明?里暗里的刁难接踵而至。
起初,她依仗宠爱,在圣人面前楚楚可怜地诉苦。然而两三次后,圣人眼?底掠过一丝厌烦,薛灵素知晓自己只不?过是个替身,立刻收敛,转而独自与那两位妃子周旋。
端阳宴后,岐王倒台,王德妃气焰大挫,暂时偃旗息鼓。然而,庆王却颇受重用。其背后倚仗的杨贤妃跋扈更甚从前。
薛灵素这几日吃了不?少苦头,一次宫道相遇,她的车辇让路稍迟片刻,便被杨贤妃寻了由头,罚她在坚硬的鹅卵石上长跪。
尖锐的石子硌入皮肉,膝盖痛得她数日无法下地行走。
她怨愤不?已,得知李修白近日频繁入宫,便借内侍之手传递密信,约他在一处偏僻废弃的冷宫相见?。
见?面后,薛灵素忍着膝痛,将满腹委屈与这几日的艰辛细细道来,眼?中含泪,期盼能得一丝怜悯或倚仗。
然而,李修白眸光清冷,不?带丝毫温度:“薛嫔冒如此?风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