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修白眉头微蹙:“母亲便如此属意叶氏?”
老王妃诧异:“这话从何说起?不是你?更属意她么?”
李修白避而不答:“儿子刚刚回来,百废待兴,二王又虎视眈眈,眼下着实腾不出手来,过?些时?日再说吧。”
老王妃思忖片刻,也觉有理,便不再强求。
然而她目光扫过?儿子英挺却?略显冷硬的侧脸,想起方才仆从们绘声绘色的描述,终究还是忍不住轻咳两声,意有所指地提点道:“咳……你?们年?轻人小别重逢,情难自禁,为娘也明白。只?是叶氏如今身怀六甲,这头三个?月最是不稳,你?要有分寸,且不可过?于?孟浪,行事过?火。”
李修白握着青瓷茶盏的手几不可察地一顿:“母亲放心,儿子省得。”
老王妃不便再多言,又咳嗽几声,便让他退下了?。
入夜,正房内,萧沉璧和李修白依旧同宿一室。
为掩人耳目,房内外不留女使,只?有他们二人各自的心腹瑟罗与回雪宿于?主院耳房,有急事的时?候摇一摇铃,她们便会过?来。
今晚轮到瑟罗值夜,萧沉璧待自己人素来优厚,瑟罗投诚后,她将她月例提了?五倍,另外给了?许多赏赐,绫罗绸缎流水似的赏下,杂事也极少让她沾手,只?命她勤练武艺,为日后离开长安做准备。
因?此,脚踝虽伤,萧沉璧能自理之?事皆不假他人之?手。
当?然,这身怀六甲的护身符不用也白不用,支使起李修白来,她更是理直气壮。
“茶凉了?,殿下劳驾。”
她倚在?床头,声音慵懒。
“那本《酉阳杂俎》递过?来瞧瞧。”
指尖又是随意一点。
李修白初时?置若罔闻,萧沉璧立刻秀眉紧蹙,一手抚上平坦的小腹,贝齿轻咬下唇:“唔……这肚子怎地又隐隐作痛……”
半晌,李修白终是起身。
如此将他当?小厮般呼来喝去近半个?时?辰,萧沉璧心头的郁气才稍得纾解。
待两人终于?各自安歇,已是戌时?末刻。
李修白和衣躺在?窗下的贵妃榻上,刚欲抬手挥灭案头烛光,外间却?陡然响起一阵叩门声,伴随着李汝珍清亮又带着焦急的嗓音:“阿兄!嫂嫂!快开门!我寻来了?御医署的秘制金疮药!”
李汝珍本留宿宫中,听闻萧沉璧扭伤,忧心如焚,特意从贵太妃处寻了?这据说有奇效的灵药,夤夜策马赶回。
萧沉璧正被脚踝处的抽痛折磨得心烦意乱,闻言如闻天籁。
“小姑稍等,这就来。”
萧沉璧柔声应道,随即示意李修白去开门,然而目光触及那泾渭分明的两张卧榻,心头顿时?又警铃大作若被李汝珍瞧见,明日整个?长安城怕都要传遍长平王夫妇分床而眠的秘闻了?。
“快,把榻上的东西都搬过?来!” 萧沉璧压低声音催促。
李修白不悦,却?还是起身,却?在?搬动锦被时?不慎撞在?她受伤的脚踝上。
“嘶”钻心剧痛袭来,萧沉璧痛呼,在?夜色中婉转绵长,“你?弄疼我了?!”
门外,李汝珍的拍门声戛然而止。
随即,她慌乱又羞赧地后退:“啊!那个?……夜、夜深了?!我还是不打扰阿兄和嫂嫂安寝了?!”
萧沉璧一愣,李修白沉声道:“无妨,尚未歇下,你?进来便是。”
李汝珍听那语气很是平静,疑心自己是误会了?。
但夜半进兄嫂的房还是有些尴尬,她连忙道:“没事,我放门口吧。”
于?是等李修白开门之?后,门口只?剩一个?细颈绿瓷瓶,旁边还有一块李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