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息怒!云尚宫、赵尚寝再三叮嘱奴婢务必精心照料陛下……且、且云尚宫并非无故离去,她……她实有难言之隐。”

萧烬一顿:“是何缘由?”

素蝶声音愈发低微,几乎细若蚊蚋:“尚宫离去时,襦裙……似是沾湿了,恐是……葵水至……”

萧烬猛然一怔,刹那间恍然大悟怪不得她今日神色间隐有疲惫,情绪亦似有些低沉,加之她脚伤未愈……自己竟未曾察觉,还一味苛责。

他心头莫名一软,那股无名火瞬间消散,只余一丝难以言喻的滞闷,挥了挥手,语气缓和了些:“罢了,起来侍奉吧。张福安何在?”

一直候在殿外的张福安立刻躬身入内:“奴才在。”

“传朕口谕,命尚食局武灵玉即刻前往云昭寝处,好生侍奉,不得有误!”

“嗻!奴才这就去传旨!”张福安领命,匆匆退下。

……

武灵玉接到口谕,虽感意外,仍即刻赶往云昭住处。

云昭已匆忙换下污衣,简单处理了月事,那件弄脏的襦裙暂时浸在角落的水盆中。

她脸色略显苍白,正吃力地弯着腰,为自己肿痛的脚踝涂抹药膏。

武灵玉快步走近,声音温和却不容拒绝:“尚宫,让下官来吧。”

云昭闻声抬头,甚是惊讶:“武司膳?不必麻烦,我自己可以……”

武灵玉性子爽利,直言道:“是陛下特下口谕,命下官前来侍奉尚宫的。”

云昭闻言,心头掠过一丝复杂情绪,不再推辞,轻声道:“……那便有劳武姐姐了。”

武灵玉手法熟练而轻柔,为她重新清洗伤处、上药包扎,处理妥当后,还细心地将药膏揉开,轻轻吹了吹气以缓解不适:“尚宫这脚踝肿势未消,本当好好静养才是。”

云昭已将武灵玉视为可交之心腹,话语间也带了几分难得的疲惫与真实:“刚刚接手尚宫之职,千头万绪,诸事繁杂,实在难以偷闲。尚食局有武姐姐坐镇,我自是放心。只是其余四局……尤其是尚仪局与尚寝局,盘根错节,最是令人头疼。”

武灵玉一边收拾药瓶,一边道:“尚宫自入宫以来,一路披荆斩棘,众人皆见您雷厉风行,难得见您也有这般犯难之时。”

云昭忍不住轻叹一声,揉了揉额角:“武姐姐快别取笑我了。三千宫人,诸般事务,岂是一人之力能周全?不过是勉力支撑罢了。”

武灵玉劝慰道:“尚宫且安心歇了吧,思虑过甚最耗心神。好好睡上一觉,或许明日醒来,便有解决之道了。”

云昭原想喝杯热茶定神,武灵玉却体贴地递来一杯温水:“夜深了,还是饮些温水为好,以免茶性影响安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