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萧烬的声音陡然降至冰点,周身散发的寒意比夜风更刺骨,“这么说,整个摘星楼的宫人,都无棉衣御寒?”

宫女抖得更厉害,却不敢不答:“回……回陛下……炭火……晚上有……棉衣……只发给了几位管事姐姐……奴婢……奴婢是新来的,没有旧的……”

萧烬看着地上那团在寒风中簌簌发抖的身影,方才的畅快彻底化为滔天怒火!

前朝刚稳,后宫便敢如此苛待宫人,打他的脸!

“带路!”萧烬的声音如同淬了寒冰,“朕,要亲自去摘星楼看看!”

他猛地转身,玄狐大氅在夜风中划出凌厉的弧度:“张福安!”

“老奴在!”张福安心头一紧,暗道不妙。

“即刻传尚宫局、尚服局,滚到摘星楼见朕!”萧烬的声音在寂静的御花园里回荡,带着雷霆之怒,“朕倒要问问,宫人调配何在?御寒冬衣何在?!是想让天下人耻笑朕,连几件棉衣都发不起,苛待宫人至此吗?!”

“陛下息怒!老奴这就去传!定有缘由!”张福安连声应着,后背已惊出一层冷汗。

萧烬不再多言,面沉如水,大步流星地朝着灯火辉煌却暗藏污垢的摘星楼走去。

第78章 从尚食到尚宫

紫叶被踩得手腕剧痛,却在这绝境中猛地抬头,眼中闪过一丝鱼死网破的狠光,竟嘶声喊道:“奴婢不敢!云尚食!您这是打算在陛下面前公然行凶吗?!”

“行凶?”云昭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她松开脚,缓缓站直,冰冷的目光如同实质的刀锋,扫过殿内每一张惊惶的脸。

最后,那目光定在龙椅上的萧烬,声音清晰得如同冰珠砸落玉盘:“陛下在此,正好!那臣就当着陛下的面,好好说道说道!”

她猛地转身,再次指向瘫软的紫叶,每一个字都淬着凛冬的寒意:“多事之秋!我父帅率军南下平叛,每一分军饷都恨不得掰成两半花!东北、西北、北境,多少将士在苦寒之地戍边,啃着冻硬的干粮,喝口热水都是奢望!而你”她声音陡然拔高,带着雷霆之怒,“竟敢将尚食局精心烹制的热饭热菜肆意倒掉!如此糟践粮秣,罔顾国本!半个月!这半个月你浪费了多少民脂民膏?!你也是为人子女,竟行此大逆不道、猪狗不如之事!”

云昭猛地一甩袖,对着萧烬躬身,斩钉截铁:“陛下!此等蛀虫,动摇国本,臣以为当斩!”

“动摇国本”四个字,如同重锤,狠狠砸在萧烬紧绷的神经上!

他眼底翻涌的杀意瞬间被点燃!

云昭太清楚他的痛处了国库空虚,军饷告急!区区克扣宫人衣食,或许罪不至死,但将这浪费之举,直接扣上“动摇国本”、“耗费军需”的罪名,便是触了他的逆鳞,踩了他的死穴!

萧烬的声音冰冷得没有一丝温度,每一个字都像从九幽寒潭里捞出来的冰棱:“来人!宫女紫叶,苛待宫人,肆意浪费粮秣,动摇国本,致使内宫财政雪上加霜即刻杖毙!传旨六宫,所有宫人,立刻前来观刑!敢有阻挠者,同罪论处!行刑!”

“陛下饶命!饶命啊!奴婢再也不敢了……”紫叶的哀嚎撕心裂肺,如同待宰的猪猡。

“聒噪!堵上她的嘴!”萧烬厌烦地挥手。

“唔!唔唔!”破布瞬间塞满紫叶的口腔,只剩下绝望的呜咽。她被如狼似虎的内侍粗暴地拖了下去。

殿内死寂!所有宫人面无人色,抖得如同秋风中的落叶。他们亲眼见证了云尚食一句话便定了紫叶的死罪!更见识了皇帝对云尚食那份近乎纵容的信任!

云昭踏前一步,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遍大殿每一个角落,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今夜!凡敢站出来,指证六局苛待宫人、违反宫规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