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瑶被这毫不留情的斥责彻底击溃,所有的委屈和愤怒瞬间化作汹涌的泪水。

她死死捂住嘴,发出一声压抑的呜咽,再也顾不得礼仪,转身跌跌撞撞地冲出了大殿,那仓惶的背影带着无尽的狼狈和怨恨。

殿内死一般的寂静。

萧烬仿佛刚才只是拂去了一粒尘埃,面上无波无澜,已重新拿起朱笔,专注地批阅起奏折,仿佛刚才那场风暴从未发生。那份帝王心性的冷酷,令人心寒。

奉茶宫女战战兢兢地进来添水,又无声地退下。云昭见事已毕,正想悄然告退,远离这片压抑之地。

“云昭。”

萧烬低沉的声音毫无预兆地响起,头也未抬,手中的朱笔在奏折上流畅地划过。

“待会儿,于阁老要来议事,”他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你留下,侍奉。”

第65章 太后施压

半个时辰后,于成步履沉稳地踏入殿内。

期间云昭曾短暂离开过两次下午茶的点心、茶品、乃至殿内熏香,样样都需她亲自过问,尚食局的担子不轻。

更棘手的是掌记宫女。

尚宫局先后派来两人,皆被萧烬毫不留情地斥退。一个嫌其“形容粗陋,污了圣目”,另一个则斥其“字如蚯蚓,不堪入目”。

云昭心中苦笑:【这分明是借题发挥!偌大后宫,难道真寻不出一个合心意的掌记?】

她深知自己如今掌一局事务,分身乏术,但皇帝如此挑剔,倒像是故意要将这差事落在她头上。

待为于成奉上香茗后,云昭只得再次执起朱笔,立于御案一侧,俨然成了临时的御前掌记。

这景象落在老谋深算的于成眼中,后宫“无人可用”的窘迫感便油然而生。

萧烬似乎嫌人还不够少,又挥退了殿内其余侍奉的宫人,只留下张福安与云昭。

空气瞬间变得更加凝滞,无形的压力弥漫开来。张福安眼观鼻鼻观心,云昭则挺直了背脊,握紧了笔杆皇帝屏退左右,接下来要议的,必定是见不得光的密事!

果然,几句寒暄过后,萧烬切入正题,声音不高,却字字千钧:“缉事厂……已在筹建之中。日后,便由汪贵统辖。”他目光锐利地看向于成,“阁老深明大义,鼎力支持,朕心甚慰。”

于成抚须,姿态恭谨却透着老辣:“此乃陛下圣心独运,深谋远虑!若能借此钳制朝野,震慑宵小,则朝纲稳固,指日可待。百官皆在陛下股掌之间,社稷之福也。”

云昭执笔的手几不可察地一颤,心中掀起惊涛骇浪:【缉事厂?!皇帝竟在暗中组建了一支直属于他的鹰犬!专司侦缉、刑狱,用以压制文官集团!】

【三个月了……我日日在这宫闱行走,竟对此毫无察觉!这份心思,这份手段……】

【什么昏聩暴君!那些污名,怕都是被他动了奶酪的政敌泼来的脏水!眼前这位,分明是蛰伏的猛虎,藏锋的利刃!】巨大的信息冲击让云昭背后渗出冷汗,对帝王的认知瞬间颠覆。

萧烬面上掠过一丝松快,但转瞬即逝,眉头再次锁紧:“然则,缺银子。

户部主事之人,非换不可。只是……”他指尖轻叩御案,发出沉闷的声响,“一时难觅良选。”

于成沉吟片刻,浑浊的老眼中精光一闪,缓缓道:“老臣斗胆,举荐晋王殿下。晋王母族累世经营钱粮,其舅父曾官至户部尚书,家学渊源。且上次统筹赈灾银两,晋王殿下调度有方,所展露之才具,实乃户部不二人选。”

“晋王?”萧烬眉峰微挑,语气听不出喜恶,“他前些日子自请去了刑部,跟着刑部办案,倒是颇有兴致……”

他话锋一顿,未尽之意却让于成心领神会如今的户部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