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睁开双眼,看?着天花板上的那盏灯,心里又生出了大梦初醒般的恍然,原来,她也有这样不断膨胀的贪念。
人总是习惯把自己拥有过的东西,视为理所当然。
她曾经?十分讨厌新加坡实验室里遇到的那个师兄,她到现在还不知道?他?到底叫“况志豪”还是“匡之浩”,无论如何,在那天的项目报告会上,他?都想抢占她的研究成果。
他?仗着自己英语流利,丝毫不提她和纪明川的名字,把她个人做出的贡献说成了团队协作的结果。
当时,她愤怒得几乎想扇他?一巴掌。
现在,她仔细一想,竟也能明白,在贪念升起的那一瞬间?,又有多少人能够抵御诱惑,不伸手去拿看?似唾手可得的东西呢?
她又把脸埋进枕头,她知道?,无论再难、再累,她都不会成为那种?人,她不屑于?抢占别人的功劳。
她只想依靠自己的力量,去完成每一项真正属于?她的工作。
她要从一砖一瓦开始,建立起她的理想之塔。
正式开学?后,楚天青的日常任务比上学?期更繁重了。
楚天青经?常去实验室,方怡雯开始亲自指导她,从实验设计到数据分析,面面俱到。
楚天青和纪明川依旧配合默契,不过纪明川也有他?自己的独立研究方向,大多数时候,他?们只是坐在同一个实验室里,各忙各的。纪明川的项目起步稍晚,进展也比她更慢一些。
他?们二?人每天早出晚归,风雨无阻,总是一起去食堂吃饭,去教学?楼上课,再抽空去实验室里坐冷板凳,有时候,他?们抬头看?见天黑了,才?猛然察觉原来一天已经?快过完了。
这是一个相当漫长的过程,可是因为心中那份热爱,他?们也不觉得枯燥,与其?说是坚持,不如说是沉浸。
转眼就到了五月初,劳动节放假了,楚天青也写完了两篇论文的初稿。她把文档整理完毕,长舒一口气,和纪明川商量好了一起回家。
当然,他?们二?人也有自己的打算。
他?们的关系早已稳定下来了,差不多应该介绍给双方的父母了。
正好楚天青的外婆也在家里,楚天青和纪明川约定,五一假期第一天,纪明川先来楚天青家拜访,第二?天,楚天青再去纪明川家回访。
楚天青的爸爸、妈妈和外婆提前收到了消息,也都做好了准备。
假期第一天上午九点,家里的厨房就开火了,楚天青的爸爸妈妈准备了一桌好菜,鸡鸭鱼肉都有,完全是年夜饭的水准了。
外婆也提前两天从乡下赶来了省城,说是为了给楚天青撑撑场子。
妈妈也说,外婆毕竟年纪大了,七十多岁,当年也是从北方走来省城的,在村子里生活了这么多年,见过了太多人,男男女?女?都数不清了,外婆还能帮楚天青看?看?纪明川的本?性如何,他?和楚天青适不适合继续相处。
楚天青干脆用长辈们爱听的那一套说:“外婆,你不用担心,我已经?算过我和他?的生辰八字了,我们两个人的八字特别般配,天作之合。”
楚天青这么一说,爸爸妈妈都有些动摇了。
在这个家里,毫无疑问,楚天青的计算能力是最强的,无论她胡扯了什么东西,她的爸爸妈妈和外婆都听不出任何漏洞。
妈妈叹了一口气:“妈妈知道?你和他?是同学?,高中同班,大学?又同班,还一块儿去了新加坡,那真是有缘啊,哎……妈妈就是担心,你和他?万一相处不好,他?伤你心了怎么办?”
楚天青当然明白妈妈的意思。
现在楚天青的状态终于?稳定下来了,已经?很久没发过病了,回想起自己当年躯体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