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被镇压了七年,哪怕净化了大半的煞气……鬼鬼,和人不一样。
何况,如今众叛亲离,沦为人人喊打的妖魔,与正道势如水火,何必要将旁人拖下水呢?
不愿化回人形,打定主意,要让莫绛雪仔细看幅鬼火的模样,有多么不堪,有多么丑陋,多么令人难以接受……
莫绛雪唇边的笑意渐渐敛了去,心口弥散开浅浅淡淡的疼痛。
半晌,低下头,轻声道:“我知晓七年发生了,变了,我也变了,人都变了。我伤太多,我对不住。”
“不的,不的,根本不关的事啊,为要道歉?”见示弱,浓浓夜色中,那团鬼火终于飘上了岸,重新幻化成人形,不再当年那个秀若芝兰、明眸流盼的少女,一只阴气森森、苍白阴郁的鬼魅,眼中的恳切和怜惜却一如往昔。
谢清徵解释道:“事情我当年不明白,难道我在镇魔塔里的那七年,不够我明白吗?有的苦衷,我不会怪的。”
若之间的私情没被昙鸾和晏伶揭露,也许七年前最后那几个月,一切都会不一样;偏偏最后谢幽客和萧忘情都知道了,师尊便不能冒天下之大不韪,接受的情意,尤其时局不明,师尊在明知即将身死的情况下,更不会贸然留一人,承受所有流言蜚语。
当年为了护,不接受;如今的主动……
亦护。
沉默半晌,莫绛雪抬手抚谢清徵的鬓发,看着的眼睛,道:“底怨我的。”
那只手分明冰凉的,谢清徵却觉烫人得。
直白道:“啊。我当然怨,怨早了的死劫,却不告诉我,独自一人承担,自以为地推开我,安排好了身后事,将我托付给谢宗主。我被关在塔里的前两年,一点也不感激,相反,我恨。”
莫绛雪微微扬眉:“哦?有多恨?”
谢清徵了,道:“恨每天都骂。”
气氛缓和不少,莫绛雪唇边重新挂上了浅笑,问道:“真的吗?那都骂了我?当面给我听听。”
一阵沉默后,谢清徵叹道:“……假的。”
哪里舍得骂?
莫绛雪道:“嗯,那我骂给听,我确实自以为,也合该怨我。去,不天命,我死在了面前,若不我,也不会堕魔。”
谢清徵皱了眉:“不要么。我不将我的死怪在头上,我只怨从前有些事情瞒着我,不肯直接和我挑明了。我不太擅长分辨真假,我相信,的话,我都容易当真,我需要直白地告诉我真实的东西,我才不会误会。”
心中泛了一波又一波的涟漪,莫绛雪看着眼前人,微微一笑,旋即又摇摇头,言简意赅道:“赤诚如,也会有不能直言的时候。该直接的时候我会直接,该沉默的时候我也会沉默。”
谢清徵又轻轻叹了一声气,温声道:“有时候真的好强势,对我做便做,我好像只能认命接受。我从小以为温柔的人,可一把软刀子。”
看似冷漠,实则温柔,看似温柔,实则强势。
莫绛雪问:“那后悔吗?”
后悔对样的人动情吗?
谢清徵摇摇头。不悔,哪怕被吃得死死的,也不悔。
莫绛雪定定地望着谢清徵,柔声道:“既不后悔,既然彼此有情,又何必妄自菲薄,将我推开,也不必顾左右言,直接回答我的问题,不好吗?”
的脸上依旧没有太多的表情,声音清洌,眼神却温柔似水。
谢清徵问:“不要名声了吗?”
莫绛雪反问:“我会在乎那些?”
当着众人的那一吻,等于挑明了之间的关系。
继续道:“从今以后,和正道的人我之间没,也没有人会相信了。徵儿,从今以后,也可以对我做,便做。”
谢清徵脑中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