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及她的公主身份,她嘴上说着不知道,可态度却无甚波澜。
只是从容地做着自己要做的事。
她用言语戏弄我们。
女子重名节,男子重名声,看似不同,却又有许多相似之处。
可她却毫不吝啬地利用自己的名节来裹挟我们的名声,试探我们的反应。
她清楚自己的身份,知道自己要抓住什么,又该舍弃什么。
利用规则制约别人,自己却对规则毫无敬畏。
活得如此自由。
让我难免心生羡慕。
我邀请她上我的马车。
我打定主意,如果她真的被我的假面迷惑了,上了我的车,我就杀了她,将脏水泼到柳云初头上。
我会告诉陛下,柳家串联她人冒充公主,意图蒙蔽圣听,为帝后之间嫌隙更深,借机将我曹氏的贵妃送上后位。
反正柳云初辩不过我,陛下也不会承认一个姓陈的女儿。
两个都是好糊弄的人。
...
可惜,她没上我的车,而是选了柳云初。
也罢,无论公主回宫还是身死,之于曹家,都稳赚不赔。
7
下了马车的第一眼,我看见公主的守宫砂消失了。
我借机与柳云初打了一架,将这场戏接着唱了下去。
公主一直在给我拉偏架,我打得很是顺畅。
打到一半,公主说她的梅花络子丢了。
我们开始寻找,我借机带着公主走完了半个皇宫。
她找了个好借口,可以名正言顺的了解皇宫布局。
东西理所当然地没找到,皇帝传召之后,我与柳云初便先一步离开了。
玄秀将祭神之日定在了七月初三,而那一日是公主生辰。
可争辩又有什么用,玄秀的确有些神异之处,但他终究不是言出法随的真神,哪天下雨他或许能算,却不能改。
柳云初看不清这一点,再努力也只是做无用功罢了。
他与国师先一步离开了,我独自留下奉承了陛下几句,陛下的情绪肉眼可见的好了许多。
出来之后,我又碰见了公主。
她明显受到了冷待,却还是从容不迫,没有半点愠怒。
我对她更为好奇了。
我向她致歉,她竟说她要爱上我了。
我见过的女子不少,大多端方羞涩,即便表达好感,也是言语委婉,留有余地。
我还是第一次听到如此直白的暧昧之语。
而且,还是句张口就来的假话。
我一时竟不知如何应对,只得匆匆离去。
见过皇帝之后,我便离开了皇宫。
我故意没再去管后面的事。
皇后一定会刁难她,我想借机探探她的底。
…
杀人烧宫…
在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连我都情不自禁地愣了一下。
好决绝的手段。
我也因此笃定,她知道自己是祭品,所以行事才如此有恃无恐。
问题是,她是怎么知道的?
柳云初吗…
她与若是柳云初被她套话露了马脚…倒也十分合理。
一想到这样的女子,会死于祭神这种荒谬事,我便心生惋惜。
保下她,或许将来能成为曹氏的一支奇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