磕完之后,他直接起身,跟着谢知筠一起下了楼。
谢知行的行李早就收拾好了,他带的不多,就是自己的佩剑、常用的药品和一身换洗的衣裳。
倒是简洁朴素。
等姐弟两个上了马车,谢知筠才道:“回去找你姐夫,让他给你安排,看你适合做什么样的兵种。”
谢知行点头:“我知道了。”
谢知筠又看他一眼,这才浅浅笑了。
“真好,我们家要出第一个将军了。”
她这话虽然说得轻松,全然不似刚才的严肃认真,但谢知行心里明白,她还是有些担心的。
现在不光要担心卫氏的家人,也要多担心他,确实是他任性了。
可他还是想要去。
谢知筠见他欲言又止,不由摆了摆手:“我是很担心,但即便大家留在家里,我也是要担心的。”
“战乱之下,没有人能独善其身,与其过朝不保夕,担惊受怕的日子,我宁愿大家拼一把,”谢知筠掀开车帘,让谢知行跟自己一起看向外面,“你看,即便是在家中,也都不安心。”
住在郊外的百姓们都开始往家里收拢粮食和柴火了,他们每个人都有些茫然,不知道为何又要打仗。
可战事已经起了,野火一旦烧起来,就不可能立即被熄灭。
谢知筠不喜欢等待天降大雨,她想要自己去灭火,哪怕一盆盆水浇下去看不到丝毫波澜,也不会放弃。
“知行,你好好保护自己,若是能多杀一个敌人,就多杀一个。”
“既然去,就混出个人样来,别让人瞧不起谢氏。”
谢知行心潮澎湃,他抹了一把眼睛,使劲点头:“我知道的。”
谢知筠直接把他带到了西郊大营,让他自己进去寻卫戟,然后便回了家。
这一天忙得不行,谢知筠回去歇了好一会儿才觉得好受了些。
等到天际一片黑暗,苍穹群星闪烁时,卫戟才匆匆回了一趟家。
他好几日没回来了,谢知筠整日忙碌,都来不及去想他。
等她听到外面的请安声,不由有些惊讶,抬头就看到卫戟高大的身影已经出现在了门口。
四目相对,两个人都从对方眼眸中看到了思念。
谢知筠轻轻呼了口气,道:“你回来了。”
卫戟点头,他快步进了卧房,站在谢知筠面前深深看她。
谢知筠伸手就要去握他的手,却被卫戟躲开了。
“身上脏得很,我去沐浴。”
谢知筠迷蒙起身,跟着他往前走了两步,又停住了。
等到暖房里的水声渐歇,谢知筠才推门而入。
她坐在浴桶边,看着卫戟深邃的眉眼,伸手轻轻抚上了他的脸颊。
她的手指纤细,柔软,仿佛一缕青烟,在卫戟的脸上来回游移。
卫戟忽然轻笑出声,握住她的手贴在了自己的脸上。
“有点想你。”
谢知筠抿了抿嘴唇,没有抽出手,只是说:“我帮你刮胡子吧。”
卫戟点头:“好。”
于是,谢知筠就认认真真给卫戟刮胡子。
夫妻两个没说什么,远不如卫戟第一次带兵操练的时候缠绵话多,可他们之间的气氛,却比那时候沉重许多,也更平静一些。
渐渐地,谢知筠确实也习惯了这样的生活。
送他离开,做好自己的差事,等他回来。
谢知筠帮他刮干净脸,忽然想起那个梦。
她手上微顿,把刀片放到边上,然后便道:“伯谦,你要保重自己,也要保重好父亲。”
这是她第一次叫他伯谦,忽然唤他名讳,让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