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了小片刻,陈煜才对着岁岁拱手行礼道:“微臣有一事,想向殿下求证,事关紧要,微臣这才莽撞失礼了,还请殿下恕罪。”

岁岁淡淡道:“说。”

陈煜直起身,仍旧不看沈握瑜一眼,目光如注,一瞬不转地盯着岁岁那冷淡得甚至显得厌烦的表情,心里涌出一股或许可以称之为恐惧的情绪,压得他连呼吸都粗重几分,可他却逼着自己不得不问。

“微臣,出征前,殿下是否亲手绣过一只平安福给微臣?”陈煜一字一句咬得清晰:“可还记得,绣得是何物,内里,又藏了什么?”

岁岁陡然被陈煜当着沈握瑜的面,问到这句话时,整个人都显得格外不自在,甚至可以说是恼羞成怒的。

“或许吧,此事有何重要的,我早已忘了。陈小将军好生有趣,冒雨前来,无通传便硬闯我安王府,是欺我到门上来不成?再不离开,本王便着人将你打出去,还要向上参你一本!”

0113 怀疑

陈煜听完岁岁的话,像是深受打击,整张脸都是铁青的。

“你,从未与我提起……”陈煜的声音暗哑得几近听不见。

岁岁曾经有多虔诚去给他做那一个平安符,如今,便有多不堪去回首,尤其还是当着沈握瑜的面。

“不过是年少无知,犯的傻而已,谁会总记着自己的愚蠢。那平安符,如今在哪儿?还我。”岁岁是冷冷淡淡的,如今待陈煜,已与不相干的人没有丝毫差别。

陈煜那青白交替的脸色,实在难看得吓人。竟似没听见岁岁所说的话,草草行礼告退,转身便不顾外面的倾盆大雨疾步离去了。

“莫名其妙,往后他再来,不许放他进来。”岁岁说完扭头就往自己的平昌阁走去,沈握瑜淡淡笑了笑,跟了进去。

陈煜一身雨水湿透了,回到陈将军府,推开近身上来要服侍的奴仆,独自前往书房,紧紧闭上了门。

陈大夫人闻讯赶来,被陈煜冷着声音赶走。片刻后,岳秀兮又带着丫鬟过来,敲了几遍门,没有得到回应,还欲继续敲门,却听得陈煜只极其简短又压抑怒意斥了声“滚!”。

岳秀兮那关切的表情,僵在了脸上,血色也尽数褪去。

她不敢置信。她一向疼她关心她,连一句重话都舍不得用在她身上的夫君,竟然让她滚。

这样陡然而来的怒意,让她心惊胆战。

岳文媛,人跑了,她晚了一步。

“夫君,你,是有什么不高兴的事,都可以,同妾身说的。”岳秀兮不敢问,只能去试探。她无法确保岳文媛如今人在何处,是否遇上了陈煜,她怕自己,不打自招,反而落下做贼心虚的嫌疑。

书房里头静得像死了一般。

“夫君,妾身很担心你。”岳秀兮强撑起担忧的语气,委屈道:“不管如何,身子最重要,那身湿衣裳,得换下的……”

岳秀兮贴着门站着,不肯轻易离去,絮絮叨叨说了许多关怀的话,冷不防书房门突然被拉开,陈煜面色苍白而冷肃,一双利眼,将凛冽如寒风的目光,如数刺到了她脸上。

岳秀兮心生畏惧,脚下不自觉向后退了两步,喉中唾沫吞了吞。

“夫君,君,这是怎么了?为何要这样看着妾身……妾身怕……”岳秀兮声音带着结巴和颤抖,这次是真的怕了。

“你与我进来,我有事,要跟你问清楚。”陈煜冷冷说着,待岳秀兮踌躇再三还是一脚踏进书房后,他便用力,关上了房门。

“夫君,你身上湿……”岳秀兮的话没说完,就听陈煜粗暴打断道:“我问,你答。一字一句,你都斟酌好了与我说。”

岳秀兮心里咯噔一声,料想岳文媛那个贱人果然是不老实,千防万防,竟然还是让她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