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服女子面容阴沉,一双眼冷冷砸在她脸上质问道:“你去何处了?我不是与你说了,不要在丰都城乱跑?这里遍地是显贵,你稍不留神惹出祸端,别怪我这个妹妹不顾念姐妹情分。”
女子隐忍不发,面上还要堆满笑容来讨好:“妹妹,我只是去买了些吃食回来,并没有乱跑。”
0110 翁主
岳秀兮面色稍缓,起身缓缓走到那被她称作姐姐的女子面前,拉住了她的手,两人一并走进那稍显简陋却还算洁净的屋内,关上门,只留她们姐妹二人。
“你夫君的事,我已经与我家将军说了,此事已经上达天听,实难有回缓的余地。你与其在这里纠缠不休,不如回家,好好奉养公婆抚育孩子,才能对得起你家夫君。”岳秀兮苦口婆心劝说着,一双眼紧紧盯在女子脸上,却见她虽然有所动摇,但也仅仅是动摇。嘴里还是喃喃道:“妹夫是建功立业了的,若是他能在皇上面前替元书辩白一二,那元书,至少不会人头落地不是吗?”
岳秀兮闻言后,慢慢松开了拉住女子的手,收起那一副强装出来的关切,侧过身,浑然是冷漠无情的样子。
“姐姐求求你了,你姐夫他,他真的只是贪心了那么一点点。边塞的生活实在苦楚,他也不过是,想让家里过得好些,都是为了我和你的那两个外甥。对,两个外甥。你见过他们的,他们两个出生,你还抱过他们,就算是为了他们,他们还小,不能没有父亲的……”女子两手拉扯住岳秀兮的胳膊不停摇晃,但也只是叫岳秀兮愈发不耐,几次挣脱无果,最后用力甩开手,向前走了几步。
女子不死心,站在原地重重跪下后低声道:“你不是,翁主吗?就算妹夫不肯相帮,难道你也不能帮我一下吗?”
岳秀兮眼皮狠狠跳了跳,翁主这两个字,着实狠狠刺激到了她。
为着翁主这两个字,陈家不得不迎她入府成了正妻,可她失去的,却是她此生唯一的孩子。陈煜虽然有心瞒她,但此事又怎会瞒得住?陈大夫人对她向来没有好脸色,急急领着那不知哪里冒出来的远房表妹,说要来给她夫君做小,生了孩子便过继到她名下时,她便知道,自己恐怕是再生不出了。
她顶着这么个翁主的名头,实则什么也不是,且因这翁主头衔,她四处受人冷嘲热讽。丰都城里的夫人小姐,哪有一个瞧得上她的。
可这些话,她都得打落牙齿合血吞,陈煜又怎么能管的上她这些“琐事”。
如今,她这个已然落魄了的嫡姐,竟然还敢在她面前提及自己的一对双生子后,还想来指望她这个用孩子换来的,一个空有虚名的翁主可以替她求情,着实是激得她当场按捺不住,恨声道:“岳文媛!我说过了,此事,谁都帮不了你!你今日便是跪死在这里,我也不过是出份薄棺钱。你还当我是那个在家中受尽委屈,还只会小心讨好你和你母亲的那条可怜虫吗?!”
岳文媛听罢,抬起头,眼泪顺着脸颊流下,睁着眼不敢置信道:“我何时,要你小心讨好过?我与你是亲姐妹啊。”
岳秀兮冷冷笑道:“亲姐妹?我在家中,何来资格与你做姐妹?我母亲死得早,我除了整日里想着如何讨好伺候你和你母亲,我还能怎么活下去?你看你,多天真,多愚蠢。你母亲多么精明刻薄的女人,怎么就能生出你这样的蠢货。”
0111 后患(火葬场准备开门烧火)
岳文媛知道,人是会变的。只是她从来没想过,那个从小跟在她身后喊姐姐,处处都维护自己的庶妹,竟然入京后竟然变得这么多。
又或许,她更没想到的是,所谓的姐妹情深,竟然只是她的自以为是。
“你怎么会这样想?我同你,何时藏过私心?”岳文媛跪坐在地上,眼神中是震惊过后的委屈与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