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康暗哑着嗓子道:“今日,奴才的母亲从乡下进京,来找奴才,说奴才的兄长同弟弟,一并在水灾里,没了。”

“......”岁岁微张着嘴,很是没想到。

一来,是没想到安康是收到如此噩耗,二来,则是没想到,安康竟然,还有家人在世,毕竟这么些年来,从未听他提起过。

“既是这般,节哀顺变。明日我让知蝉去给你母亲安排个落脚处,往后就近你也好......”岁岁的话还未说完,就感受到安康伏在她肩上摇了摇头。

“殿下不必特意为了奴才去照拂奴才的家人,奴才命贱,实在不配。”安康松开禁锢岁岁的双臂,掌心拂去面上的泪,就连哭腔都勉力压下,垂首退开一步。

岁岁得了自由,转过身,借着窗外透进来的微弱月光,笼罩得一切都似带上了孤寂落寞之感。

安康瞧着,实在可怜,就跟自己当年第一次叫他时的感觉一样,勾起了岁岁对许多陈年旧事的回忆,也让她心底酸软起来。

岁岁叹息着抬起手,面容上是柔和的怜悯,“安康,”岁岁抚摸着他的面庞,触手是冰凉湿润,“我说过的,你跟着我,往后谁都不能说你命贱。”

安康被岁岁双手捧起脸,与她四目相对。入眼的,皆是对方眼中唯有自己的模样。

他真的,发了疯要了命地爱着岁岁此时的模样。

忽然,安康的耳廓动了动,而后慢慢附身拉近了自己与岁岁之间的距离,岁岁意外于安康突如其来的贴近,但他今天实在是可怜,便也没有抗拒安康这样的举动。

“做什么呢?”岁岁问道。

安康得了这样纵容的信号,便再次试探出手,紧紧拥住了岁岁。

“殿下。”安康的声音满含委屈与痛苦,叫岁岁难以招架,只能任由他抱紧自己,双手揪住他的腰封,哄道:“逝者已逝,你当节哀顺变。”

窗外似有窸窣,岁岁想扭头去看,却因安康的拥抱而放弃。

0082 孤苦

岁岁在安康屋里待了会儿便出来了,知蝉在前头给她打着琉璃灯笼,听雨在她身后跟随着道:“主子,刚刚......驸马来找过您。”

岁岁骤然顿住脚步。

“沈二来过?”

听雨小心打量着岁岁的神色,点点头低声答:“是的主子,只是,驸马站在那儿片刻便说当他没来过。”

岁岁扶额,有种类似自己被人捉奸当场的感觉。

自己同安康确实也算不得清白,如今被自己正儿八经的夫婿见到,也不知自己从何解释。

“罢了,迟早会知晓而已。”岁岁索性破罐子破摔,摆摆手,回了自己的平昌阁。

这夜,岁岁并没有特意留灯等着沈握瑜,可熄了灯后,她又在床榻上辗转难眠,几次翻坐起身,看向窗外,都不见一丝身影的到来。

这是,真气着了?岁岁也不知自己到底是什么情绪,手臂一伸,摸着身侧那空荡荡的被窝,叹了口气。

这才几日,倒似自己真的离不得男人一般。如此想着,岁岁立时有些讪讪,翻侧过身,背对着那原本该是沈握瑜睡的地方,再不去胡思乱想。

可等夜间起了凉风吹得屋外呜呜咽咽,岁岁蜷缩在被窝里小小一团,迷迷糊糊中听见布料摩擦的动静,困倦不已地揉着眼,正欲睁开,就听贴着耳廓传来带着湿热的气息道:“我在,睡吧,睡吧......”

这声音低沉熟悉,岁岁本就不清醒,被人揽腰捞进怀中,那周身气息带着秋风的凉意,却更多的是叫她逐渐习惯的温暖。于是岁岁无意识的向后靠去,曲在胸前的双腿也松放下来,贴合着身后之人微曲的腿部姿势,于是就连娇俏的臀部也是严丝合缝与他胯间紧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