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婆子抹着脸上的雪水,惊恐地瞪着眼前的丫头这只会呜啦乱叫的小哑巴,怎么偏偏护着秦芷宁?

去年回祖籍时,她恍惚记得这丫头就跟在大小姐身边,难不成是打那时就记着仇?

围观的人群里突然爆发出叫好声,“打得好!早该治治这些狗仗人势的恶仆!”

“这小丫头真勇,为姑娘出头不含糊!”

此起彼伏的喝彩声浪里,竟没半个人替县丞府说话。

秦芷宁见状失笑,这帮人哪是看热闹,分明是借喝彩泄愤呢。

她望着秦小小护在身前的单薄背影,听着周围“惩恶扬善”的叫好声,心底冷笑。

秦友明这“慈善宽厚”的名声,果然是纸糊的,一戳就破。

想到这儿,来到刘婆子面前,一把薅住了她头发,厉声喝道,“刘婆子,张顺家的,还认不认得你家嫡亲的小姐?

刘婆子,呵呵……你以为投靠了那个安姨娘,就可以狐假虎威,为虎作伥?

别忘了,你们全家人的卖身契,还在我手里呢。再敢说一句废话,我就即刻将你和你的全家都发卖了。”

第5章 初见面舆论虐渣

刘婆子那张沟壑纵横的老脸霎时褪尽血色,筛糠似的抖个不停。

小小姐离府九年,她早忘了自己不过是县丞府里一条摇尾乞怜的狗。

直到“发卖全家”四个字如惊雷炸响,才猛地从得意忘形中惊醒。

意识到眼前这尊煞神绝非善茬,她嘴唇哆嗦着语无伦次,“你你不是我家小姐。

不可能我家小姐她,她在老宅,她只会哭着喊我刘妈妈。”

在她浸满恶意的记忆里,原主永远是那个被打了只会缩脖子,受了委屈只会掉眼泪的软糯丫头。

何曾有过这般眼底淬冰,气场凛冽的狠戾模样?这下意识的反驳,更像是色厉内荏的哀嚎。

秦芷宁喉间溢出一声冷笑,从怀中掏出半块玉佩高高举起。

风雪中,那玉虽非顶尖质地,边缘却被摩挲得光滑透亮,温润的光泽在雪粒折射下泛着微光,一看便知是常年贴身佩戴的物件。

“秦友明,你给我滚出来看看这是什么?”她扬声喊道,清亮的嗓音穿透风雪,震得檐角冰棱簌簌坠落,碎成一地寒光。

“这是你当年亲手刻了鸳鸯扣,送给我娘的定情信物。”

她指尖因用力而泛白,声音陡然拔高带着泣血的控诉,“娘临终前托周嬷嬷塞给我,说凭着这半块玉,你定会护我周全。

可我拿着它千里迢迢回来,你却让恶奴对我动私刑,要将我打杀秦老爷,你对得起我娘的在天之灵吗?”

这半块玉佩是原主藏在贴肉衣襟里,才没被贪婪的大伯娘搜刮去的念想,更是此刻直戳秦友明心窝子的最锋利武器。

正当她要再喊,门内忽然传来环佩叮当,暖融融的熏香混着脂粉气飘出来,驱散了些许寒意。

“这是怎么了?大清早的就吵吵嚷嚷,扰了老爷清修。”

一道矫揉造作的女声裹着刚睡醒的慵懒,像羽毛似的搔刮着人心,在府门口悠悠响起。

秦芷宁抬眼望去,县丞府侧门门槛内立着个穿水粉色绣兰裙的女子。

约莫三十几岁,颧骨高得像要戳破脸皮,细长的眼睛里堆着刻意的温婉,手里还捏着串晶莹的蜜饯,活脱脱刚从暖阁里出来的娇宠模样。

此人正是当年被原主亲娘谢明媛抬举成姨娘的安姨娘,名唤安青禾。

秦芷宁在原主记忆碎片里见过她。

三十好几的人了,还穿着十四五岁少女的粉装,领口袖口绣满累赘的兰花,配上那张刻薄的脸,真是看得人脚趾蜷缩,惨不忍睹。

而当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