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里越来越没规矩了。”秦友明压着火气,语气里满是不耐烦的呵斥,目光冷冷扫向安姨娘,暗示得再明显不过。
“哪来的什么二小姐?赶紧把那些不相干的人赶走!”他顿了顿,声音沉得像淬了冰。
“若是不识相,就从后门拖进来,好好教训教训。敢在府门口丢我县丞府的脸面,打死也不足惜!”
安姨娘心里头七上八下的,却把秦县丞话里的意思听明白了,顿时暗自得意,嘴上却陪着笑认错,“老爷莫气。
是妾身前阵子生了场病,内宅没顾周全,让您烦心了。妾身这就吩咐人去打那不懂事的奴才板子。
至于那个冒充二小姐来闹事儿的,大不了接到府里好生教化,给她口饭吃就是了。”
只要把人弄到府里,她是不是自家二小姐,与外人何干?
说着安姨娘起身,不动声色地朝一旁侍立的柳姨娘递了个眼神,让她想法子安抚老爷,自己则快步退出了花厅。
刚到廊下撞见张二,安姨娘的脸就沉了下来,压低声音骂道,“张二你个混账东西。
大呼小叫的像什么样子?你爹娘是有什么急事不成,竟这般冲撞了老爷?”
张二抹了把额头的冷汗,“噗通”一声跪在地上,急声道,“夫人,是……是二小姐,她在府门外呢。小的一时情急,才冲撞了老爷和您。”
“真的是二小姐回来了?”安姨娘心里直咯噔,又追问了句,“你可看清楚了,真是那个孽障小贱人?”
张二脸色更白了,颤声道,“是……是早年送去祖籍的那位二小姐,小的看清楚了。她……她正堵在府门外闹呢。”
安姨娘一听这话,脸色“唰”地变得铁青,手里的锦帕被攥得变了形,强压着怒火回头对身边的刘婆子吩咐。
“去,带几个人把那疯子赶出去。咬死了咱们家二小姐在祖籍侍奉老太爷老太太呢。
哼,人在祖籍老宅好好的,哪能回府?这分明是骗子冒充,给我打出去!
赶出城后,再将悄悄地她绑回来,切莫惊动街坊四邻,坏了老爷的清誉。”
张二喉头动了动,想说什么终究没敢出声,悄没声息地退到一旁,跟着刘婆子往府门去了。
此时县丞府所在的巷口,寒风卷着冷雪,行人被门前的动静吸引,纷纷停下脚步围拢过来。
窃窃私语像细针似的扎进秦芷宁耳朵里。
“这小丫头敢在秦县丞府门前闹腾,胆子可真不小。”
“听说秦县丞当年正室刚没,就把小妾扶正了,心思怕是不简单。”
秦芷宁没理会这些议论,将手里的麻绳牢牢系在朱漆大门的铜环上,又把带来的长条凳摆稳当,抬脚站了上去。
当她把脑袋往绳环里伸时,围观的人顿时炸了锅,“哎呀!这姑娘要做什么?快下来!”
“有话好好说,可别寻短见啊!”
“小姑娘快下来,天大的事都有解决的法子!”
门内,刘婆子带着七八个家丁护院气势汹汹地赶了出来,可还是慢了一步。
秦芷宁已经站在凳子上,头悬在绳套里,眼泪顺着脸颊往下淌,声音悲切地扬声道。
“各位叔叔大爷,婶子大娘,哥哥嫂子们我是秦县丞府的嫡长女秦芷宁,我逃回来了!”
话音刚落,旁边的秦小小“噗通”跪在凳子边,抱着她的腿仰着头“呜呜啊啊”地干嚎起来,那模样看得人心里发酸。
秦芷宁没想到秦小小这么机灵,见围观的人脸上都露出同情,控诉的声音更添了几分悲怆。
“我今日做出这等事,实在是被逼得走投无路了,才不得不自曝家丑,把秦家的龌龊事说给大伙儿听听!
我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