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来越多的参考数据充斥在这场未完成的推算中,残缺的公式被一点一滴地补全,直到它们相加、相乘、相运算时,终于能够得到等号之后的那个数字。
历经数年,被模拟器忽略至某个角落的“错误选择”得到了迟来的结局,而这份结局也借由曾经绑定的联系,反馈到了阿舍尔的大脑深处。
一个没有意义的公式,和一个没有意义的答案,但却从另一种层面上,又一次让阿舍尔感受到了虫群们的爱意。
不论是选择成为人类后他们小心的陪伴和照顾,还是吞噬之后子嗣们饲喂魔鬼的行为……
虫群们的感情霸道又不讲理,执着且充满偏爱,那是会裹着阿舍尔直到死亡都不分开的家伙。
模拟器的眼瞳中流光闪动,偶尔几个瞬间它会染上属于自然生命的灵动,但很快又会恢复如常,如机械、如人偶。
“……我知道了。”
阿舍尔轻轻应了一声,他看了看模拟器,面上的冷淡褪去,眉眼间似乎重染了柔和的光,“辛苦你回来一趟。”
合格的上司要关心为他打工的下属。
“是我应该的。”模拟器颔首,那张完全精英式的面孔上不见任何情绪,板正到了极点,“这样的事情只会发生一次,我后续会检查其余备份数据,需要我都删除吗?”
“删了吧。”都到这个份上了,那些数据也没什么用了。
“好的,”模拟器顺从应声,“那么,您还有别的什么需要吗?”
阿舍尔摇头,终于翻开了手里的药剂杂志,“没事,你有事情就去忙吧。”
对于模拟器来说,为虫族加班应该是它最快乐的事情了。
得到离开许可的模拟器又一次颔首,它对自己的老板道了“再见”,很快就在室内消失得无影无踪,就好像从来都不曾出现过。
梦境的疑惑被解答,这件事情便被阿舍尔扔在了脑后,他直到彻底看完手里的杂志,才终于离开了难得安静的独处环境,甚至不出他所料,甫一开门,便瞧见了几个蹲守在走廊里,人高马大的雄性虫族们。
青年有些无奈,他看着迅速围到自己身边的子嗣,不禁道:“都没工作要忙吗?”
伽玛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容,下垂的狗狗眼尾缀着羞红,说话声音总是很轻,生怕惊扰到虫母似的,“妈妈,我们休假啦。”
“休假好几天了。”塞克拉道:“妈妈这段时间不是老做噩梦吗?我们就想着多陪陪您。”
“……也就做了两次。”阿舍尔反驳。
“那也很多了,” 缪满脸严肃,“按照我们的设想,妈妈应该一个噩梦都不做才对,所以肯定还是我们的陪伴失职了。”
因为没有很好地照顾到妈妈,所以妈妈才做了噩梦。
这是一条横在虫群心底的等式,且永远成立。
“好吧,”阿舍尔点头,他眸光微动,看向其他几个站在不远处的子嗣们,“那就一起休假一段时间吧。”
其实不管休不休假,虫群们都会陪伴在阿舍尔身边,这一点他们彼此心知肚明,至于作为借口的“休假”,大抵是惯会撒娇的子嗣们又试图更靠近他们的妈妈一点了。
只是阿舍尔怎么都没想到,噩梦确实结束了,但休假期间虫群们的行为、对话,又给他提供了新的做梦素材。
还是一个很奇怪的梦。
素材来源的时间是当天下午,才泡了澡出来的阿舍尔身后放出了柔软轻薄的虫翼,他仅腰间围着浴袍,趴在了护理室的床上,坦然露出了光/裸漂亮的脊背,以及那对愈发夺人目光的半透明虫翅。
在天空之城,彻底习惯虫翼存在的青年也会使用这对翅膀,但到底是受到虫母体质的影响,长时间使用虫翼会为阿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