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切都是我的错,跟我回家吧,莠儿。”
每一句话都像是从心口最深处挤出来的,充满乞求、卑微,伴随着微不可察的颤音。
驿站的窗不知什么时候被打开了,后面也藏着不少看热闹的旅客,他们听到这也都回过味了。
哪里是寻仇啊,原是这位大人惹了自家夫人赶来求原谅呢。
安今紧咬下唇,她不想去相信萧则留的话,哪怕他现在是真心的,后面总归也是会变得,他都要当皇帝了,纳不纳妃还不是他一句话的事?
见此,驿站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人道:“兄台,你这样道歉可不成,既是你错了,还不快快跪下求娘子原谅啊。”
暗一闻言眉头顿时皱起,直接亮刀朝那群人喝道:“放肆。”
他们知道不知道他们主子是什么身份,向来都是别人跪他们主子的份。
然而只听扑通一声,男人竟真的在众目睽睽之下跪在了妻子的面前,惊得安今后退了小半步。
“主子。”暗一以及身后的随从皆是满脸震惊,连忙也跪在主子身后。
别说他们,连围观的人也惊了,他们倒也不是真的为那小娘子打抱不平,只是给这个看着大有来头的男子添点乱而已,他们私底下都不见得会给夫人下跪,更何况还是大庭广众之下。
男人衣袍下摆沾染了不少泥泞,显得有些狼狈不堪,却丝毫没有影响到他那与生俱来的气质。
萧则留仰头,雨水顺着他高挺的鼻梁、紧闭的双唇以及线条分明的下巴缓缓流淌而下,乞求道:“莠儿,跟我回去吧,我发誓日后不会再有这种情况。”
他已经无暇顾及太多,只听旁人说要这样道歉,他便照做了,这半月他已尝到什么叫噬骨之痛,只要莠儿能回来,他怎么都行,就算莠儿捅他一刀他也认了。
安今心乱如麻,她该相信他吗?
要是萧则留能做到他所说的,那留在皇宫确实是再好不过的选择,毕竟意儿也很想他这个父亲。
意儿似乎是感受到什么紧张的气氛,开始哇哇哭了起来。
驿站里一位年老的妇人开口劝道:“小娘子,夫妻床头吵架床尾合,你家夫君都跪下了,就原谅他吧,早日随他归家去,就算你不想夫君,孩子也该想爹了。”
安今撩开面纱,低眸看着跪在泥泞地上的男人。
她是第一次以这个视角看他,他向来是矜贵无比,高高在上,哪怕被囚于太别行宫也没能折了傲骨,而现在却狼狈不堪,眼里满是卑微。
萧则留他带了那么多人,就算他强行将她掳回去,她也没办法抵抗,可他却偏偏用了这种方式去求她。
周围那么多人瞧着,他不要脸了,她还要呢。
安今轻叹,
这一拉,安今也知道去江南的计划不可能再实现了。
而男人眸光却一点点亮了起来。
由于外面的雨一直再下,萧则留一行人都淋湿了,晚后,他们才启程回京。
他们一家三口待在马车里,萧则留紧紧的把妻子揽在怀里,“莠儿,日后我若再惹你生气,你打我也好骂我也好,可千万别再一声不吭的走掉了。”
完全信我,我会证明给你看的。”
山盟海誓可不可信,只有用时间来证明,的机会。
在男人胸前听着他剧烈跳动的心脏,安今长睫轻颤,抬眸问他:殿下能接受这辈子只有一个孩子吗?
古人都重子嗣,而且他还是皇帝,就意儿一个孩子,难免子嗣单薄了些。
萧则留毫不犹豫,“能。”
安今默了,但也没再说什么。
在回京的路上,最开心的大约就是意儿了,每天都乐呵呵,在狭小的车厢里爬来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