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庆嬷嬷开口,云娅便举起了擦伤的手臂,朝她挑眉,“你还要在我面前张狂么?”
庆嬷嬷顿了顿,旋即恨恨开口,“来人,去给她备伤药!”
“是。”
等到几个嬷嬷散去,云娅才松了口气,无力蹲在地上,环抱住自己的膝盖,满脑子想的全是那日雨下昏迷的颜沐。
她虽不知那位公公为何要救自己这个西北人,但直觉告诉自己,一定与颜沐有关。
“没想到,你还真挺有本事的。”
蓦然,从一旁的牢房里响起熟悉的声音。
云娅愣住,僵着身子望过去,恰好和隔壁的索蒙对上了视线。
索蒙穿着一身囚服,大大咧咧躺在干草上,身上遍布严刑拷打的青紫痕迹,还有不少已经结了痂的伤口。
见她望来,索蒙悠哉游哉挑眉,懒懒道,“我就知道自己没有看走眼,你果真是可塑之才,想必与三皇子相处的一个月内,已经将他的心都勾过来了吧?你想办法朝他求情,让他放咱们出去。”
云娅抿了抿苍白无色的唇角,低声道,“我细作的身份已经暴露,如何去求情?”
“他若真心喜爱你,便不会在意身份。”索蒙坐起身子,耐着性子劝道,“你去撒个娇,哭一哭,他就什么都愿意为你做了。”
“那你呢?”
索蒙一怔,“什么?”
“为何什么都愿意为我做的人不能是你?”云娅蹙眉看向他,眼底是他看不懂的情愫,“索蒙,你还想娶我么?”
“……自然是想。”索蒙摸了摸鼻尖,有些心虚的别开眼,“只要你最后帮我一次,求到颜沐面前,助我逃出去,我回了西北,一定风风光光娶你。”
云娅垂下眼帘,小声恳求道,“那你能……抱抱我么?”
索蒙眼底闪过一瞬厌烦,面上却不显,缓缓起身,穿着一身血污的囚服朝她走来。
隔着铁栏,二人距离缓缓拉近。
下一瞬,云娅拔出髻上的簪子,狠狠刺进索蒙的右眼,顿时血流如注。
“啊!”索蒙惨叫一声,捂着右眼跌倒在地。
剧痛袭来,他甚至都忘记了该骂上几句云娅,只顾着叫嚷,又引来了庆嬷嬷等人。
云娅握着带血的簪子,安安静静站在一旁,冷眼观望他的惨状。
听到由远及近的脚步声,云娅缓缓回眸,与赶来的庆嬷嬷相望。
庆嬷嬷忽地顿住,瞧见她手中的血簪,再也不敢上前,“你…你……”
云娅懒得多看她一眼,斜睨着在地上打滚的索蒙,勾唇冷笑道,用西北话将自己内心的恨悉数说出,“索蒙,别以为我好欺负,你似乎是忘了,我也是马背上长大的,骑射功夫不输于你。”
“是你违背了对着月亮发的誓,我只夺了你一只眼睛,已经算是仁慈了。”
“你不配直呼颜沐的名字。”
索蒙已经什么话都听不进去,只是捂着眼睛惨叫。
庆嬷嬷不自觉咽了下口水,指使着身边的人,“你们…快……快去把他拖出来,上头嘱咐了,他绝对不能死,快带下去止血!”
“动作快点,你们也不许穿着带血的衣裳出去,外头还办着哲妃娘娘的葬仪呢,今日不可让贵人们见红,不吉利。”
“等等!”
云娅猛地开口唤住欲离开的庆嬷嬷,眉心紧蹙,甚至连她都没发现自己面上的担忧,“哲妃娘娘……可是三皇子的母亲?”
“自然。”庆嬷嬷狐疑的看了她一眼,“你都在三殿下身边藏一个多月了,难道还不清楚这个?”
话落,庆嬷嬷不愿再理会她,外头乱糟事一箩筐,她顾不上这个有后门的小细作。
“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