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只千纸鹤躺在肉肉的掌心里,上头还写了字。小孩连忙把千纸鹤收回去,心虚地拿出另一件东西。
“这个!我写的信!”
她将信封展示给男人看,很快又收回去,低头看着信封,眼里满是期待:“我准备好啦,爹爹,我们走吧!”
成镜看了她一会,朝她招手。
鳞舞走过去,眨了眨眼,就见他俯身,头顶一重,听到老爹又唠叨:“我先前怎么与你说的?”
她耷拉着脑袋,声音瞬间变小:“要注意自己的仪容仪表……我只是有一点点激动。”
成镜理好她头顶炸开的发,直起身,往偏殿里望了一眼。
鳞舞跟着望过去,一颗镂空的脑袋鬼鬼祟祟探出来,往这边看。
她朝它笑,挥挥手,说:“藕宝,我们出去啦,你守着重莲殿哦。”
莲藕捏的小人点点头,咧开一条缝冲他们笑。
“走吧。”成镜转身,步上水栈。
小孩抱着满满的布包,在他身后跟着。
一大一小两道身影倒映在水面上,缓缓走向凉亭。
鳞舞仰头瞅着老爹高大的身影,空出手比划了一下,发现自己还没有他腰高,嘟着嘴,小声哼了一声。
等我以后长高了,就能自己去。
成镜稍稍偏头,余光扫了眼身后的小孩,没有说话。开启禁阵,走到凉亭内。
鳞舞迅速折了一片莲叶藏好,瞄了一眼老爹,见他背对着自己没看见,咧开嘴偷偷笑。
“牵着我。”
鳞舞连忙闭上嘴,看着老爹垂下的手,张开手握住。
眼前的莲池消失,被一望无际的云海取代,他们站在山巅,一棵幼苗迎风而立,树干开了杈,但光秃秃的。
鳞舞立刻松手,往那棵比她稍微高一些的树跑过去,激动道:“阿娘,我来啦!”
成镜漫步走过去,看着鳞舞将布包里的东西一样一样地拿出来,放在坟前。
“阿娘,我又得了甲等!张伯伯说我很聪明,一教就会!”鳞舞高高兴兴地把功课摊开,又拿出那两只千纸鹤,一个一个地摆放好,这次她是在心里说。
“阿娘一个,我一个,不给爹爹。”
千纸鹤上写着两个字,“阿娘”和“舞宝”。
“还有这个,给阿娘的信!”她没有拆开,放在功课和纸鹤最上面。
“阿娘你看,我现在写字比以前好看多了!你肯定能认出来。”
鳞舞将布包整理好,再一看边上长的树苗,哼了一声:“你怎么比我长的还快。”
她伸手,小心翼翼碰了碰树干,声音低了很多:“你什么时候才能长大呢。”
她在坟前坐了会,起身的时候使劲眨眼睛,站到一边,对老爹说:“我已经和阿娘说好了,明年再来看她。”
成镜嗯了一声,走上前,凝出火苗,将这些东西都烧了。
火焰将它们烧成灰,思念如火般炽热,烧得眼眶发烫。
“在一旁等我。”
鳞舞哎了一声,掉头往后走,她已经习惯了,每年来的时候,老爹都要单独和阿娘相处,都听不见他说了什么。
她站在山顶往西面看,那里树木丛生,密密麻麻,如同一块绿布将大地遮盖。
老爹说过那里是妖界,但是她从没有去过。老爹带她去过魔界,魔界的那个阿姨超好看!
要是阿娘在,肯定也好看!天下第一好看!
鳞舞遥望那郁郁葱葱的茂林,时间久了,有些无聊,回头一看,老爹还站在树边,不知道在干什么。
她又偏开头,抱着布包蹲下来,托着下巴看妖界。
说是坟墓,却没有立碑,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