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意梨笑得不行。

岑野走到摩托车前,把那个女士头盔拿起来,“过来。”

他调整她的头发,将细碎刘海别到耳后,这动作与几年前第一次给她戴头盔时无异。

“你在京城骑过摩托吗?”

岑野给她戴上头盔,扣好暗扣,“没有。”

苏意梨忽然想起一个问题:“那你有驾照吗?”

岑野盯着那双湿漉漉的眼睛:“要是没有呢?”

“没有那就……直接去公|安局半日游?”苏意梨开玩笑,眼睫弯弯,岑野骑摩托车向来速度很快,走山路过弯道完全不在话下,看上去像是在玩命,可坐在他车上的人却感觉不到任何危险,之前坐他车那回,她还曾认真的夸过他骑得好,所以无论什么时候,她始终对他抱以全身心的信任,“你开得最好,我知道,但是咱们得遵规守纪啊。”

岑野勾唇,戴好他的头盔:“放心,我有,一直在考。”

送油的工作人员来了,大叔拎着油招呼人,岑野站到一边与他攀谈,而苏意梨望着他的身影,怔忡了好一会儿。

一直在考?

这是什么意思?

他连自己的摩托车都卖了,却依然在考摩托车驾照,那他又为什么卖呢。

苏意梨想起他刚才在鹿园的那两句话。

他表情与平常没有什么不同,永远懒懒散散,像是什么都没听进去,但事实上却是他什么都听进去了。

所以他说:“人生是挺难的。”

他还说:“哥,没什么过不去的。”

油加满,大叔拎着空桶走了,岑野说:“走吧。”顺手单臂勾过苏意梨的腰,把她放到了摩托车上。

然后一个抬腿,苏意梨被裹进一个温热的怀抱里,肩膀抵着他的胸膛。

头顶传来声音,“搂紧,我尽量开快点,赶在天黑之前到。”

苏意梨依言照做,毫不犹豫,侧了侧身子埋进他颈窝,嘴唇隔着衣服布料印上他的锁骨,呼吸间尽是熟悉的木质香。她抬手环抱住他劲瘦的腰。

摩托车风驰电掣般启动,引擎轰鸣,周遭的景象极快倒退,树影模糊,凛冽的风打在裸露的皮肤上,像刀在刮。

恍惚间,路好像还是那条盘山公路,一路曲折蜿蜒通向山顶,山顶视野开阔,能俯瞰整座城,璀璨的烟火砰的一声响彻云霄,将深夜点亮。

她问:“你都不骑摩托车了,怎么还一直考驾照?”

风在呜咽,咆哮,嘶吼,呼啸,岑野笔直地望着前路,目光很坚定,他在撕扯的风中低下头,耳廓温热,苏意梨听见他在她耳边说:“因为你夸我骑得好。”

*

摩托开到恩和,太阳刚好落山。

夫妻俩实在觉得不好意思,硬要请他们七个人吃饭,大家都说不用,但男生话头一改,说要请他们吃喜宴,这事儿没法推脱,于是一行人坐到餐馆里喝了顿酒。

席间聊天的时候大伙才知道这对夫妻还在读研,俩人青梅竹马,从小学到研究生,除了大学没在一起上,其他时间几乎都是在一所学校上的学,俩人约好研究生在一所学校读,还真就一起被录取了,而且双双保送中科院,以后就是科学界的一对翘楚。

卢明月听完,感叹道:“你俩考研怎么感觉跟玩儿似的?学霸就是不一样。”

苏意梨深有体会,她大学毕业之后接不到通告,空档期有好几年,曾在苏冠儒的强烈要求下报了研究生考试,给国家捐了几百块钱,这段经历无人知道。

按苏冠儒的话说,她从小学习本来就不差,况且考研不是什么难事,努努力就行。她别无他法,只能听从安排,但非常心浮气躁,而且苏冠儒让她跨考金融,金融还得学数学,她最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