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今天不一样了,七个人都很开心,尤其是苏意梨,万一路上遇到个什么东西想吃,就不用惨兮兮地忍着了。
但PD的一席话打碎了她的美好幻想:“为了防止大家花钱无节制,我们特意任命了一个小队长,负责管理大家今天一天的支出,这个小队长,就由岑野老师来担任。”
PD把信封递给岑野,还给了他一个大喇叭方便讲话,这下子队长派头就出来了,苏意梨盯着他手里厚厚的信封,忽然间就觉得岑野的形象变得更加高大伟岸,有点后悔怎么今天早上不再多拍拍马屁。
这节目设置,真是鸡贼啊,受到惩罚的人反而掌握生杀大权了。
于是苏意梨一路上都在找借口给岑野献殷勤,问东问西,嘘寒问暖,叽叽喳喳,然而岑野乐得接受,也懒得拆穿她那点小心思。
左右不过掏钱给她买点吃的,买是肯定要买的。
途径鹿园,几人下车在里头转了圈,他们来的时节不太合适,鹿园里人不是很多,但也少了粉丝围堵的烦恼。
内蒙人驯鹿有自己的一套方法,三个女生特别感兴趣,绕着毛茸茸的小鹿转了半天,剩下的几个男生就在一边儿跟鹿园门口的大叔聊天。
大叔今年四十多岁,正值壮年,但长相打扮却如同一个五六十岁的人,整张脸挂满了疲惫与沧桑,他一个人打了三份工,很累,鹿园的工作很多很繁重,但这钱不赚不行。
家里现在一共三个人,他前些年做生意破产欠了外债,父亲被追债的人逼的跳了楼,落了个终身残疾的下场,本以为这个家已经够苦了,但屋漏偏逢连夜雨,母亲为了还债赚父亲的医疗费,过劳得了脑梗,现在只能躺在床上,不能受冷不能干重活,他老婆受不住苦,也提出离婚,带着儿子离开了这个如履薄冰的家。
四十岁,不惑之年,却头发花白,微微佝偻着身子,像个风烛残年的老树,只身撑起了一片天。
他说他有时候是真的坚持不下去,总觉得天会随时随地就那么直愣愣地塌下来。
命运从来都是这样,不会因为你已经在谷底就对你产生怜惜与怜悯,从来都是挑最苦命的人下手。
所以有时候总觉得叫老天爷是叫亏了,你叫他爷,他却没拿你当孙子疼,反而还给你浇彻骨的冷水,你抱怨他不公,抱怨他偏心,但抱怨无用,苦还是会接着降临。
在场的几个年轻男人听得愈发沉默,未经他人苦,就不能轻易地劝人大度。
但唯独岑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