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或许是在场几个人里,最有发言权的人。
人生酸甜苦辣咸,除了甜,在过去那几年里,他几乎尝了个遍。
……
这边,三个女生正热火朝天地喂着小鹿,但饲料不太够了,苏意梨到仓库里去拿,隔着敞开的窗户,听到了屋子里的说话声。
仓库就在保安室旁边,没往鹿园深处走的几个男人都在里面坐着聊天,但说的话题有些沉重,苏意梨本无意去听,刚准备走时,岑野忽而开口说话了。
他说:“人生是挺难。”
苏意梨顿住,停下脚步。
他又说:“哥,没什么过不去的。”
仅仅就这么两句话,苏意梨却听出了实打实的落寞与苦涩,就仿佛,他是亲身经历过某些沉重的事,才会得出这么两句话的。
实话讲,他们大学毕业后有四年没有见到,这四年里,他发生了什么她不知道,但她看到的,永远都是那个活在聚光灯下,横扫各大榜单,满身星光闪耀,被誉为歌坛鬼才,被热烈的欢呼与掌声簇拥到舞台正中央的那个张扬骄矜的岑野。
她有些木然地转身,一寸一寸将迟疑的目光望过去,看到了岑野拢在光里的侧脸。
明明他是活在光里的人啊。
*
从鹿园离开前,岑野征得大家的同意,买了一个人工驯鹿木偶,这木偶是大叔亲手做的,木雕手艺很好,将小鹿做得栩栩如生,苏意梨本以为他买这个纯碎是为了当做纪念品,但一刷手机才发现,岑野把这个驯鹿木偶的照片发到了自己的微博上,还标记了地理位置。
他在用自己的方式,尽可能帮助这个陷入低谷的男人,这个世界上不是每个人都在快快乐乐地活着,还有很多很多悲惨和苦难他们是看不到的,但能帮到一个,就算一个。
人生不会一直停滞不前,需要等到那束照进来的阳光,等到一个合适的时机,彼时,石缝花也会艰难地生长出来,开得馥郁芬芳。
从鹿园出来之后,岑野就有些沉默,卢明月没察觉到,因为这人平常本来性子就挺冷,话不太多,只有在苏意梨面前才骚断腿说些混账话,像只摇尾巴的大狗狗,但他说的混账话只有苏意梨一个人知道,所以他的沉默在卢明月看来是很正常的一件事。
但他的沉默苏意梨却察觉到了,这让她觉得很意外。
难不成给人灌鸡汤,他自己反倒被那种消沉的心思传染了?不对吧,岑狸狸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感性了,说骚话给她挖坑的时候明明还是一套一套的。
她不动声色地在车里熟络着话题,岑野虽不怎么热情,但至少气氛没刚刚那么颓了,苏意梨悬着的一颗心也渐渐放了下来,见他开心,她就跟着开心。
汽车一路往前,从鹿园开出一段距离,渐渐可以看到餐厅和特产美食店了。
三辆车停在路边,商量着先在这儿吃点东西买买特产,苏意梨当然举双手双脚赞成,这条街上有好多在海拉尔和额尔古纳没有见过的小吃店,其中,一个特色茶饮吸引了苏意梨的注意。
宣传图上画着的饮料太诱人了,苏意梨当即请示岑队长,想买一杯来尝尝。
必须满足,必须买,岑野带着苏意梨进了店。
结果苏意梨想喝的那杯是凉的,店员说冷饮口感更佳,热的做不出来。
苏意梨:“想喝……”
岑野义正言辞地拒绝:“不行。”
宠她不能这么宠。
“我就喝一口。”
“你还不如去车上睡一觉。”
“……”
“买不买?”
岑野瞥她:“你威胁我?”
苏意梨没说话,跑到车上,从包里掏出来那个队长专属大喇叭,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