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1 / 2)

长乐很好笑地瞧他一眼,她只想着反正已经没味觉,吃哪个都一样的铁锈味,他想吃米线就让他,而已。更何况肉汤方便,米线要吃半天便是半天的味同嚼蜡。

但她不想让贺兰澈看出来,他那殷切而期待的眸子一闪一亮,长乐只好重新拿起竹筷,听劝地挑了一根,慢悠悠吞下,假装品出鲜味。

贺兰澈这才放心大快朵颐,看他吃得实在投入,长乐忍不住问了一句:“你很喜欢吃米线吗?”

“对。昭天楼在西北,那边常吃面食。后来我久居邺城,那边也吃面食。随我爹爹游历州川,每每有米粉可选,我们家都要去,我觉得比面食好吃很多。”

“那你吃过饵丝吗?”

“饵丝是什么?”

“也是米做的一种小吃,滇州那边除了米线,早膳午膳都爱吃这个,可以卤,可以煮,可以烤,可以炒。我也觉得比面好吃呢。”

“我很少听说。”贺兰澈吞下最后一口米粉,那油汤在他红润的唇上亮晶晶的,长乐提醒一下他,他便掏出锦帕来擦干净了。他顺手将木桌收拾好,擦得一丝不苟。又顺手打盆清水将锦帕清洗干净,晾到木架上,才作罢。

“还真是属田螺的……”

“什么?”贺兰澈没听清也知道她在笑话,“我水象门常年游居,遍访河工水脉时,不习惯带婢从。就是父亲为我母亲做这些,我也学会了。”

昭天楼中雇工三千,来去自由,只签契,领奖薪,并不设奴与婢。楼中琐事要么自立,要么只由护工打理,除了在邺城王宫内,他确实没有用过婢从。

……

长乐望着天,有些出神,她父亲爱重母亲,又何尝不是这样。

贺兰澈净完手,一滴水珠也不剩,才来推长乐的轮椅,“你方才问我饵丝,是不是想吃?明天我为你去找一找。”

长乐作“虚弱”状,爬向轮椅,坐定了,喘一口气,才说:“找不到的,只有滇州有,别白费工夫。”

贺兰澈闷闷地“唔”下一声,心里却记了下来。

“这会儿时辰还早,我们去院子中逛一圈吧。”

贺兰澈惴坠一晚上的心这会儿才安定下来。长乐总是忽冷忽热的,昨日醒来对他很热,下午被言语冒犯就对他冷了,今早却又热……看来她是一只风车,总是轮流转,不会一直好,也不会一直坏。

贺兰澈觉得未来可期!

他推着她,刚跨过西院的月洞门,便听见一阵集合“哼哈”的喧哗。

贺兰澈:“什么动静?”

长乐嘴角浮出一抹邪笑:“在练梢子棍,走,咱们去看看。”

留守义诊堂的十几名医师,青衣黄衣的,此刻都聚集在堂中院辟出的空地上,站得有些拥挤。

想必是昨晚通知得突然,好些医师的梢子棍根本就没找到,有人只能用木枝替代。

有的师兄兴致勃勃,有的师姐则意兴阑珊。辛夷师兄已经在首排站立,正在带练。

吊着手臂的药王则在空地远方的亭子中坐着喝药汤,时不时往那边扫一眼。

长乐的木轮椅刚一出现时,药王就注意到了,那身蓝衣锦袍浮光流影的公子正推着他那“虚弱”小徒弟往自己身边而来。

轮椅定下,贺兰澈弯腰拱手施礼:“晚辈贺兰澈见过药王前辈。”

药王点点头,见是他推着长乐,也不惊讶。昔日贺兰澈陪季二公子在谷中求医时,他们也算朝夕相处过,后来贺兰澈老是去缠着小徒弟,不过这小子行事光明磊落有分寸,心地也还算可以,药王只是暗睹,并不置喙。

长乐活得太苦了,有人能分分她的神也好。有人能让她生出除仇恨以外的其它念想,那更是再好不过。

“孩子们,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