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长思走后,单敏就自己爬起来把肉粥吃了。剩最后一点儿,她故意连着碗一块儿摔到地上。
待听见院门处有了声响,她才跪坐到地上,一手撑着地砖,另一只手去捡碎裂的瓷片。
又在他进门的一瞬间,将尖利的瓷片压进肉里,鲜血顿时顺着手指滴落在地上,甚是吓人。
“嘶.....”单敏吃痛地缩回手,本就摇摇欲坠的身影,一个不小心,便要往那碎瓷片里倒去。
“小心!”
孔长思惊呼一声,立即丢下手里的药包,眨眼间便冲到了她身边,将人扶稳。
“你这是做什么?怎么不好生躺着?”话音里带着责备和焦急。
单敏内疚地低下头,嗫嚅着解释道:“我...我只是想吃些东西,早些好起来...这样便也就无需劳烦先生了.....”
这话听得孔长思心里莫名有些不是滋味。
“你既是我的学生,我照拂一二,有何不妥?”
说罢,他叹息一声“我扶你到床上去躺着,若有其他事情,尽管叫我便可。”
单敏一言不发,仍旧低垂着头,任由他把自己扶到床上,又去寻了药箱,替自己包扎伤口。
就这么看着他忙进忙出,收拾好了碎碗,又在院里生火煮药。
及至那一碗乌黑的汤药端进屋来,单敏都不曾再开口,好似骤然间变得乖巧起来。
见她一言不发,一副低顺模样,孔长思又有了些自责,难不成是方才说话太重了些?
可要怎么向她解释?他不过是忧心,所以才如此严厉了些。
罢了,先喂她喝药吧。
孔长思坐在床沿边,小口吹凉汤药,喂到单敏的嘴里。
待一碗汤药喝完,才细细解释道:“大夫说,女子每月都是要痛上几日的。这汤药可缓解一二,但也只是虚缓其表,无法断绝。至于断绝的法子......”
孔长思顿了顿,一时不知该不该告诉她。
单敏倒是接话了“我知晓断绝的法子是什么,只是我如今这般,恐怕也用不上。左不过就是每月痛上几日罢了,我尚且可以忍耐。”
孔长思面露惊诧“你知晓断绝的法子?”
单敏抬眸,一双水润的眸子意味不明的看着他,叫他心下顿时慌乱了一瞬。
半晌,单敏才点头应了,但也不曾细说。
“你......”
孔长思正欲开口,单敏忽地又莞尔一笑,自顾自说道:“其实也未必,兴许这法子还是可以用上的。”
她知晓法子?
他蹙眉追问“你说的法子是何法子?可与我所知是同一法子?”
单敏视线落在身前的被褥上,语气里带了些讥讽。
“先生不是知道了吗?我虽是男身示人,可若是换回了女子装束,再略做打扮,旁人便也分辨不出我是何人。”
“届时,我再去那烟花柳巷之处,寻一人做那事情。如此,便也可一劳永逸,免得月月受这钻心的苦痛。”
“荒谬!”
孔长思见她果然知晓,竟还说出这样作践自己的话来,脸色顿时变得严厉阴沉。
“你既苦读圣贤书,又怎可做这样的事情?!”
素日温和儒雅的人,此刻冷下脸来,瞧着也莫名叫人忌惮。
单敏无所谓地笑了笑“我难道还有其他法子?便是叫先生你助我一力,你可又愿意呢?”
“我......”孔长思神色微顿,语重心长道“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我既是你的先生,怎可与你做这样的事情?”
虽是这么说着,但在单敏听来,语气却不甚坚定。
她半垂着眼眸,掩住眼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