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上疾驰。身后,凌悸与凌风二人紧随其后,马蹄踏碎林间寂静,惊起枝头栖息的寒鸦,翅膀扑棱的声响在空旷的山谷里格外清晰。

霍砚辞的思绪全然被凌风昨日的禀报占据,那声音犹在耳畔回响,每一个字都像重锤敲在心上:“主子,属下已查明,萍儿姑娘正是福安郡主失散多年的胞妹。那名人牙子被属下找到时还想抵赖,直到拿出当年的交易文书与郡主府的族谱比对,她才招认萍儿姑娘的生辰、胎记,与族谱上记载的郡主幼妹分毫不差。”

寒风刮过脸颊,凌风却浑然不觉冷意,只觉心口像是被什么东西揪着,既有找到线索的急切,又有对萍儿过往遭遇的隐忧。他想起此前与萍儿分别时,她眼底的担忧与叮嘱,此刻竟有些恍惚不过几日未见,那位乖巧可人的女子,怎么就让他这般牵肠挂肚?

身后的凌悸同样心绪不宁。他抬手抹去睫毛上凝结的霜花,脑海里反复回放着与绵锦公主相处的点滴:公主殿下笑起来时眼角的梨涡,谈及民间趣事时眼中的光亮,还有分别时轻轻拍着他手背说“万事小心”的温度。不过半日光景,思念竟如藤蔓般疯长,缠得他心口发紧,连挥鞭的动作都慢了半分。

凌风则死死盯着前方霍砚辞的背影,指节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的玉佩那是萍儿上次偷偷塞给他的,说是“保平安”的小玩意儿。他心里只有一个念头:等找到萍儿,查清所有事,一定要好好陪在她身边,再也不让她受半分委屈。

与此同时,京城外二十里的深山老林深处,一座青砖黛瓦的别院正沐浴在稀薄的晨光里。这便是林菲菲特意寻来的“福安别庄”,院墙外爬满干枯的藤蔓,院内却暖意融融,青石铺就的小径旁,几个炭盆正燃着银丝炭,驱散了冬日的寒意。

林菲菲斜倚在院中的软榻上,身上裹着杏色绣折枝寒梅的锦缎披风,手里把玩着一块暖玉。她抬眼望着门楣上“福安别庄”四个字,嘴角勾起一抹满意的笑这名字是她昨日琢磨半宿才定下的,既合了萍儿的身份,又透着几分安稳,越看越觉得贴切。

一旁的青禾正忙着给炭盆添炭,见林菲菲看得入神,忍不住笑着开口:“小姐,咱们这日子过得也太安逸了吧?每日里吃着暖锅,晒着太阳,倒像是在江南过春日似的。可我总觉得心里不踏实,跟偷来的好日子似的,怕哪天一觉醒来,这舒坦日子就没了。”

青禾话音刚落,就被一阵爽朗的笑声打断。林听岚正躺在一张造型奇特的椅子上,双手搭在扶手上,身子轻轻晃动着,脸上满是惬意:“青禾,你就是劳碌命!以前跟着我受苦时盼着安稳,如今真过上好日子了,倒又胡思乱想起来。我看你啊,就是不习惯这般享福!”

说着,林听岚侧过头看向林菲菲,指着身下的椅子好奇地问:“菲菲,你之前说这东西叫什么来着?懒人……椅子?躺在上面晃悠着,浑身的骨头都松快了,比家里的拔步床还舒服。”

林菲菲闻言,放下手中的暖玉,走到林听岚身边,伸手轻轻推了推椅子的扶手,看着它缓缓晃动:“这叫懒人摇摇椅,可不是普通的椅子。你看它这弧度,刚好能托住腰腹,两边的扶手还能放茶盏点心,最多能躺两个人,午间歇晌时用着最舒服。”

“只能午间用吗?”青禾凑过来,眼神里满是好奇,伸手摸了摸椅子的布料触手柔软,竟是上好的云锦,上面还绣着细密的缠枝莲纹样,一看就价值不菲。

林听岚笑着拍了拍青禾的手:“你这话可就问错了!要我说,还得谢谢青禾你呢。若不是你前几日在别院的储藏室里发现这两把椅子,我还不知道世上有这么舒服的物件,哪能像现在这样,每日躺着晒太阳?”

“也不是只能午间用。”林菲菲笑着补充,想起昨日青禾找到这两把摇摇椅时的模样当时青禾抱着椅子扶手,眼睛瞪得溜圆,跟见了稀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