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分庄重。他微微低着头,目光落在奏折上,眉头微蹙,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封皮,神色有些复杂这奏折里写的,是成全林菲菲书求去深山隐居的请奏,昨日袁公公说太子霍砚辞已私下找过他,言辞恳切地替林菲菲求情,他当时睡下了没见太子。

皇上心里像揣了只小兔子,既觉得此事有些不合规矩,又念及林菲菲此前对朝廷的相助,最终还是咬了咬牙,拿起案头的玉玺,“啪”地一声,将朱红的印盖在了奏折上。盖完印,他还悄悄抬眼扫了扫殿内,像做了什么亏心事似的,赶紧把奏折叠好,放在了案头的一堆文书里。

殿下,太子霍砚辞身着太子朝服,身姿挺拔地站在百官之首。他知道,皇上盖下印章的那一刻,林菲菲的心愿便算是达成了。自那以后,朝堂上的议事他便一个字也听不进去了满脑子都是林菲菲收到消息时的模样,她会不会高兴?会不会想着早日启程?他指尖悄悄攥紧了朝笏,心里早已盘算着下朝后便去牵缘阁,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她。

站在霍砚辞身侧的太傅,此刻却是另一番心境。他捻着颌下的胡须,脸上带着几分欣慰的笑意最近他家女儿总算是安分了些,不再像从前那般闯祸,也没再给他添什么麻烦,难得让他清净了几日,连带着上朝时的心情都好了不少。

户部尚书就站在太傅旁边,将他脸上的笑意看得清清楚楚,心里顿时有些不是滋味。他素来与太傅不和,见不得太傅这般舒心,便故意清了清嗓子,声音不高不低,却刚好能让周遭的官员听见:“太傅大人今日倒是心情甚好,只是不知,等您家千金日后成了深闺怨女,太傅大人还能不能像现在这样,笑得这般灿烂?”

太傅脸上的笑意瞬间僵住,脸色一沉,他冷冷瞥了户部尚书一眼,心里暗骂:好你个老东西,就见不得我高兴一会儿!他重重“哼”了一声,却没再多说什么朝堂之上,终究不便争执,只是那眼底的不悦,却再也藏不住了。

朝会散去后,官员们三三两两地离开大殿,霍砚辞几乎是踩着快步下了丹陛,不等宫人引路,便朝着宫门外走去。凌风紧随其后,他知道太子心里急着去牵缘阁,便加快脚步跟上,低声问道:“太子殿下,咱们这是直接去牵缘阁吗?”

“嗯,”霍砚辞点头,语气里带着几分急切,“菲菲的事成了,我得赶紧告诉她,让她放心。”

两人快步出了宫门,坐上马车便朝着牵缘阁赶去。车轮滚滚,霍砚辞坐在马车内,指尖轻轻叩着膝盖,心里既期待又有些紧张他想象着林菲菲听到消息时的模样,或许会笑着道谢,或许会眼底发亮,一想到这些,他的嘴角便忍不住微微上扬。

可等马车停在牵缘阁门口,霍砚辞推门下车时,心里的期待却瞬间凉了半截。

往日里总是敞开着门、飘着香料气息的牵缘阁,今日却大门紧闭,门上挂着一把黄铜锁,锁上还蒙了一层薄灰,显然已经有些时日没人动过了。

“殿下,我去后院看看!”凌风见此情景,心里也咯噔一下,他快步绕到牵缘阁的后院,推开虚掩的后门后院里空荡荡的,原本放着香料架子、晾晒草药的地方,如今只剩下几片散落的枯叶;角落里的柴房、厢房也都开着门,里面的桌椅、被褥全都不见了踪影,连地上的灰尘都被打扫得干干净净,显然是彻底搬空了。

凌风赶紧转身回到前院,对着霍砚辞躬身禀报:“殿下,后院已经搬空了,连一件东西都没留下。想必表小姐她……已经按照原计划,去深山隐居了。”

霍砚辞站在原地,目光落在紧闭的店门上,脸色一点点沉了下来。他伸出手,指尖轻轻碰了碰门上的铜锁,冰凉的触感顺着指尖传来,让他心里也泛起一阵寒意。他又晚了一步上次没能留住她,这次好不容易帮她达成了心愿,却还是没能赶上见她最后一面。

风从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