丘子心里的郁气忽然散了大半,他憋了半天,终于没忍住,“嗤”地笑了出来,伸手推了岳瑾年一把:“行了,再揍就出人命了。走,找个地方喝两杯去,我请客。”
岳瑾年看着他终于舒展的眉头,也笑了,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好啊,不过还是我请吧你妹妹的医药费,我还没帮你凑呢。”
夜色渐深,两人的身影渐渐消失在巷口。巷尾,憨二依旧躺在地上,那只空了的酒葫芦滚到一边,在月光下泛着冷光。深秋的风,还在不停地刮着,卷起地上的尘土,掩盖了巷子里的痕迹。
第70章 缘来缘去牵缘阁
清晨的薄雾还未散尽,皇宫西北角的梅园便浸在一片清冽的寒气里。
入冬已有些时日,枝头上的梅花攒着花苞,只零星开了几朵,淡粉的花瓣沾着细碎的霜,风一吹,便簌簌落下几缕暗香。
绵锦公主裹着一件月白色的狐裘,领口缀着一圈雪白的毛,衬得她本就娇俏的脸庞愈发莹润。
她侧着身,指尖轻轻碰了碰枝头的霜花,身旁的凌悸则穿着一身墨色锦袍,身姿挺拔如松,目光自始至终落在她身上,连带着周遭的寒气都似柔和了几分。
两人并肩站在梅树下,呼吸间的白雾轻轻交融,情愫在沉默中悄然蔓延,连空气都染上了几分甜意。
“凌悸,”绵锦忽然转过身,一双杏眼亮晶晶的,带着几分狡黠的笑意,“在你眼里,是我可爱,还是绵玉可爱?”
凌悸闻言,眼底泛起一丝温柔的笑意,他没有直接回答,反而轻轻握住她的手她的手裹在暖炉里,却还是有些凉,他便用掌心细细捂着,轻声反问:“那你呢?为什么喜欢的人是我,不是凌风?”
绵锦被他问得一怔,随即“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眼角弯成了月牙儿,她轻轻拍了拍他的手背,带着几分娇嗔:“你看你,就会问些傻话!我喜欢你,自然是因为你是凌悸呀。”
凌悸凝视着她笑起来时颊边的梨涡,声音愈发温柔:“公主才不傻,公主的话,都是最真心的。”
这话又逗得绵锦笑出了声,她晃了晃他的手,忽然收敛了笑意,眼底多了几分认真,她望着他的眼睛,轻声问道:“我和绵玉是双胞胎,你和凌风也是双胞胎。若是有一天,我们都换了衣裳,故意让你分辨,要你在我和绵玉之间选一个,你会不会一眼就认出我来?”她说着,长长的睫毛轻轻扑闪着,眼底盛着期待,看得凌悸心尖微微发颤。
凌悸没有丝毫犹豫,握紧了绵锦的手,语气坚定:“必须会。就算全世界的人都认错你,我也绝不会。你的眼神,你的笑,哪怕是你说话时轻轻挑眉的模样,我都记在心里,旁人学不来,也替代不了。”
绵锦听着,脸颊悄悄红了,正要再说些什么,却没注意到,不远处的回廊拐角处,绵玉正站在那里。
绵玉同样穿着一身素色衣裳,裹着一件月白色的狐裘,手里攥着一方丝帕,指节微微泛白。
方才绵锦和凌悸的对话,绵玉一字不落地听进了耳里,看着凌悸望向绵锦时那般温柔的眼神,心里像被什么东西轻轻蛰了一下,密密麻麻的疼。
绵玉也喜欢凌悸,从年少时第一次见凌悸起,可凌悸的目光,却从来没有落在过她身上。眼眶渐渐湿润,她赶紧低下头,用丝帕按住眼角,硬生生把眼泪逼了回去她是公主,不能在人前失态,更不能让他们看见自己的狼狈。
等绵玉再抬起头时,梅树下的两人仍在低声说着话,她轻轻吸了吸鼻子,转身悄无声息地离开了,只留下一道落寞的背影,消失在回廊的尽头。
与此同时,皇宫大殿之上,气氛却远不如梅园那般温情。
明黄色的龙椅上,皇上指尖捏着一份加密的奏折,奏折的封皮用朱红的漆印封着,透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