伸手把她扶起来,从袖袋里摸出一个沉甸甸的荷包,塞进她手里:“傻丫头,想什么呢?我又没说你偷钱。这里面是我年轻时攒下的银子和几件首饰,你拿去用,别苦了自己,也别苦了你哥哥。”

她顿了顿,语气变得郑重:“只是萍儿,你要记着,千万别被男人的花言巧语骗了心。女人这一辈子,得为自己活,得过得幸福才行。”

萍儿捏着温热的荷包,眼泪“唰”地就下来了,哽咽着喊了声:“夫人……”除了哥哥,这世上只有柳氏待她这般好。

另一边,书房里。宰相铺开宣纸,提起狼毫笔,刷刷点点地写起奏折,字里行间满是对林菲菲的推崇。写完后,他仔细读了一遍,满意地折好,喊来府里的侍卫:“快,把这份奏折立刻送进宫,亲手交给李总管,让他务必尽快呈给皇上!”

侍卫接过奏折,躬身应了声“是”,转身快步离去。宰相站在窗前,看着侍卫的身影消失在巷口,心里的石头终于落了地,忍不住捋着胡须笑出声:“舒坦!哈哈哈!要是让户部尚书他们知道,是我先想到要把林菲菲招为儿媳,肯定得夸我精明!”

窗外的桂树随风摇晃,落下几片花瓣,恰好落在他摊开的宣纸一角,像是给这份算计,添了几分温柔的底色。

第61章 紫宸殿上封福安

紫宸殿的鎏金铜炉里,龙涎香燃得正幽,烟丝绕着殿顶的盘龙藻井缓缓缠上去,却散不去御座上那层沉沉的郁色。

皇帝萧衍指尖摩挲着玉圭的纹路,目光扫过阶下文武百官户部尚书垂着眼睑,似乎在数朝服下摆的云纹;吏部侍郎悄悄捻了捻朝珠,喉结动了动却没出声。

满殿的寂静里,只有漏壶滴着水,“嗒、嗒”地敲在人心上。

“众爱卿,可要议事?”帝皇上的声音不高,却带着穿透人心的威仪,落在金砖地面上,溅起细碎的回响。

阶下依旧鸦雀无声。谁都知道,近日京中最沸沸扬扬的事,莫过于城南那条巷子里的“牵缘阁”。

可这事说大不大,不过是个女子帮人牵线说媒;说小也不小,如今满城百姓都念着牵缘阁的好,连宫里头的宫女都在私下说,要不是牵缘阁,她远在老家的姐姐早被恶婆婆逼得寻了短见。

终于,站在文官之首的太傅顾修之往前迈了一步,青灰色的朝服扫过地面,带出轻微的声响。

他拱手躬身,声音带着几分不易察的凝重:“陛下,臣有一事要奏。那城南牵缘阁的林菲菲,一介布衣女子,擅自开设姻缘铺子,如今生意爆火,每日门庭若市,连世家子弟都要排队求她牵线。

可她赚得盆满钵满,却从未向朝廷缴纳分文赋税,更未曾为国库、为边防出过半点力此等只图私利、罔顾朝堂的行径,若不加以约束,恐生民怨,更有损朝廷威严啊!”

顾修之话音刚落,御座上的皇帝萧衍便轻轻“哦”了一声,指尖的玉圭停了下来。他从袖中取出一叠奏折,指尖捏着奏折的封皮,轻轻晃了晃:“太傅所言,朕倒是听过。不过最近几日,朕的御案上,收到了许多匿名奏折。你猜,这些奏折里写了什么?”

顾修之眉头微蹙,没接话。

“都是替林菲菲请封的。”皇帝萧衍的声音里多了几分玩味,“有城郊农户写的,说林菲菲帮他儿子娶了邻村的姑娘,如今家里添了丁,地里的活有人搭手,今年的收成多了三成;

有城里商户写的,说他女儿原本被许给了一个赌徒,是林菲菲识破了那赌徒的真面目,还帮女儿寻了个本分的布商,如今家里的生意都顺了;

还有几个老秀才联名写的,说林菲菲促成的姻缘,皆是夫妻和睦、孝亲敬长,连京中风气都比从前好了不少他们求朕,给林菲菲封个郡主的封号,说是‘以彰其功,以慰民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