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菲菲看着她这副情窦初开又求而不得的样子,心里竟有点哭笑不得。她故意装出似懂非懂的样子,小声问道:“那……那你想让我怎么样?”

顾莞芝见她似乎松了口,脸上立刻露出胜利的笑容,仿佛林菲菲已经成了她的手下败将。

她拍了拍手,两个下人立刻抬着一个木箱走了进来,“咚”地放在火堆旁,打开箱盖里面竟是满满一箱金银珠宝,金镯子、玉簪子、玛瑙串子堆得冒了尖,在火光下闪得人眼晕。

“这些,就都是你的了。”顾莞芝指着箱子,声音又大又亮,像是在宣布什么天大的恩赐,“只要你肯放弃砚辞哥哥,放弃和我争太子妃的位置,从今往后离他远远的,这些珠宝就全归你!怎么样?”

她得意地看着林菲菲,等着她露出贪财的样子哪个市井女子见了这么多金银能不动心?只要林菲菲点了头,她就能彻底安心了。

林菲菲斜睨着顾莞芝,眼尾轻挑着飞过去一记白眼,声音里带着点漫不经心的懒:“离得远,看不清。”

顾莞芝被她这态度逗得愣了愣,随即也没多计较眼下她满心都是砚辞哥哥,哪有心思跟林菲菲置气?当即扬了扬下巴,对旁边两个按着林菲菲的侍女道:“给她松绑。”

绳索一解,林菲菲揉了揉被勒得发红的手腕,慢悠悠地踱到大箱子跟前。箱盖敞着大半,里面金锭银元宝堆得半满,间或还混着些玛瑙珠子、翡翠玉佩,在廊下灯笼光里闪着晃眼的光。

林菲菲伸手拨了拨最上面那块马蹄金,轻嗤一声:“不就是一箱钱财么?”心里却在暗笑百姓们都说顾太傅的女儿钟情太子霍砚辞,今日一看,她倒要瞧瞧,这恋爱脑能拎不清到什么地步,闹的人尽皆知,也不怕嫁不出去。

“怎么?你还嫌少?”顾莞芝几步走到她身旁,双手往腰上一叉,带着点小得意扬了扬下巴,“你可别瞧不上!这里头的金锭子,还有那些玉佩珠串,可都是砚辞哥哥特意孝敬我爹的珍品,寻常人家想见都见不着呢!”

(倒确实是些值钱的物件。)林菲菲指尖在一块翡翠如意上碰了碰,心里暗忖着,面上却不动声色地直起身,转头看向顾莞芝,语气放得慢悠悠的:“你呀,还是太年轻。要知道钱财这东西,本就是身外之物,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攥得再紧又有什么用?”

顾莞芝眨了眨眼,明显懵了:“还有这说法?我没听说过啊。”她歪着头琢磨了半晌,眉头先皱后松,竟真觉得林菲菲这话有几分道理比起冷冰冰的金银,自然是活生生的砚辞哥哥重要得多!

顾莞芝一拍手,干脆利落地道:“既然你说这是身外之物,那我留着也没什么意思。我呀,只要我的砚辞哥哥就够了,这些东西都给你吧!”

林菲菲被她这利落劲儿噎得一噎,随即又气又笑地指着箱子周围:“你当我傻呢?这旁边除了青砖地,哪儿有你说的‘这些东西’?就这一箱,也好意思说‘都给我’?”她本是随口逗逗,没指望顾莞芝真能多给什么。

谁料顾莞芝眼睛瞪得溜圆,还说:“你怎么还不信呢?”,当即扭头对身后的两奴才喊:“去!把我房里砚辞哥哥每年送我的生辰礼都搬来,还有我爹书房里他前几日送来的那盒南海珍珠,对了,还有城南那两幢带花园的宅子的房契,都一并取来,全搁这箱子里!”

两奴才愣了愣,见自家小姐眼神坚定,不敢怠慢,应声快步去了。

没半盏茶的工夫,几个小厮丫鬟捧着锦盒、木匣匆匆赶来,七手八脚地往大箱子里塞有雕着并蒂莲的银梳,有镶着红宝石的金步摇,那盒南海珍珠颗颗圆润光洁,在灯下发着柔润的光,连那两张房契摊开时,都能瞧出纸页上盖着的鲜红官印。

林菲菲看着箱子里,瞬间堆得冒了尖的财物,张了张嘴,最后愣是笑出了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