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丘子的少年郎立刻换上一副嬉皮笑脸的模样,凑上前给几个兄弟递了递手里的水囊:“哥哥们辛苦啦!可不是我不想去,今儿不知道吃错了什么,从早上到现在拉肚子拉得腿都软了,实在没力气跟去啊。”他一边说,一边还故意捂了捂肚子,做出一副虚弱的样子。
“拉肚子?”其他几个兄弟闻言面面相觑,你看我我看你,都有些纳闷。“不对啊,咱们今儿吃的都是一样的糙米饭和腌菜,没听谁说肚子疼啊。”其中一人摸着下巴,满脸疑惑。
方才那个带疤的汉子见状,立刻摆出大气的样子,拍了拍丘子的肩膀:“嗨,这拉肚子可大可小,你小子可得好好保重身体。安心在家养着,外面有什么事,都有我们在呢,别怕啊。”
见丘子听完还是蔫蔫的,脸上没什么喜色,带疤的汉子又凑近了些,压低声音凑到他耳边说:“放心,当家的没事。咱们当家的心,这会儿指不定在牵缘阁那边‘爽’着呢,真出不了岔子。晚点儿回来了,好处肯定少不了你的,少不了你的。”
说完,他便转身回到其他兄弟堆里,吆喝着搬来酒坛,一群人围着桌子拍着大腿,玩起了行酒令,猜拳声、哄笑声顿时填满了整个屋子。
丘子站在原地,心里哪能踏实。他本想找个角落躺着歇会儿,可脑子里全是大当家的安危,脚底板更是痒得厉害,忍不住想出门打探一下情况。
“哎哟!不行不行,又来了!”他突然捂着肚子,故意喊得大声,脸上挤出发窘的表情,“我得再去趟茅房!”
趁着兄弟们的目光都被他吸引过来,丘子明目张胆地往门口挪,一副急不可耐的样子。
先前那个带疤的兄弟还关切地问:“咋这么严重?要不要找个大夫给你看看?”
丘子心里一喜,连忙摆手,脚步没停:“不、不用!老毛病了,我去去就回,完事后说不定就好了!”
话音未落,他已经拉开门冲了出去,身后还传来兄弟们的哄笑:“这小子,怕是吃坏了肚子,得好好拉一拉!”
出了门,丘子立刻收敛了所有表情,方才的嬉皮笑脸和虚弱劲儿一扫而空。他飞快地绕到屋后,从柴草堆里翻出一套早就备好的夜行衣,三两下换了上身,连脸都用黑布遮了大半,只露出一双滴溜溜转的眼睛。
夜色如墨,丘子像只灵活的狸猫,借着月光在黑夜里快速穿行,脚步轻盈得几乎没有声音。没过多久,他便停在了牵缘阁的后墙外,警惕地观察着四周,眼里闪烁着焦急又坚定的光。
夜里的月色由暗转明,又渐渐染上暮色,屋里的烛火燃了一截又一截,守着林菲菲的汉子,正是那些兄弟们的大当家。
他就那么一动不动地守着,像座沉默的山。
不知过了多久,床上的林菲菲睫毛忽然轻轻颤了颤,像蝶翼在煽动,缓缓睁开了眼。
心口的疼痛还在,像针扎似的一阵阵袭来,但已不似先前那般撕心裂肺,几乎要将人吞噬。她有些茫然地眨了眨眼,视线从模糊到清晰,最终落在床边守着的人身上。
是那个汉子。
可又有些不一样。
他脸上的胡茬不知何时被剃得干干净净,露出了棱角分明的下颌线,连带着眉眼也显得愈发清晰。
少了那份粗犷野性,倒添了几分清朗俊逸,尤其是那双眼睛,在昏黄的烛火下显得格外明亮。
林菲菲看着他,忽然觉得有些眼熟,像是在哪里见过,却又一时想不起来。
“好看吗?”汉子注意到她的目光,嘴角勾起一抹浅淡的笑意,声音放得温和,像怕惊扰了易碎的琉璃,“我叫岳瑾年。”
恰在此时,青禾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汤药走了进来,刚推门就看到自家小姐睁着眼睛,顿时喜上眉梢,声音都拔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