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婶率先哭丧起脸，手里的草筐“哐当”一声摔在地上，惊起几只啄食的鸡。

“我了个老天奶啊！三十块钱啊！那可是我攒了几十年的辛苦钱啊！”

“三十块！太多了吧！”周围村民倒抽一口冷气。

六十年代的农村，三十块钱相当于农村家庭十年的开销，这罚款数额简直是天文数字。

王妈也跟着抹起了眼泪：“公安局的人咋就不听解释呢？咱跟香香合作这么久，啥时候出过岔子？偏偏这次就说咱掺了毒蘑菇……”

李香垂着头，手指紧紧攥着衣角，声音带着哽咽：“都怪我，都怪我没仔细看，要是我采蘑菇时再小心点，也不至于……”

刘嫂突然拔高声音，脸上满是怨气，“香香，这事确实怪你！你摘了蘑菇送来，我们负责清洗运送，你是领头的啊！”

“香香，那毒蘑菇长啥样你不清楚吗？菌盖花里胡哨，菌褶带色，跟香菇完全不一样！你咋就混进去了呢？”

“我……”李香猛地抬头，眼里含着泪，却也染上怒意，“刘嫂，你们三位婶子可都是土生土长的村里人！在这山里住了几十年，啥蘑菇能吃啥不能吃，心里没数吗？我摘了蘑菇送来，你们清洗的时候难道没长眼睛？那么大一株毒蘑菇混在里面，你们就没看见？”

“你怎么说话呢！”张婶立刻跳脚，“我们一天到晚忙前忙后，哪能跟你似的专门盯着蘑菇看？再说了，要不是你急着赚钱，非要多送那一筐，能出这事吗？”

“就是！”王妈也附和，“为了多换点钱，连命都不要了？现在好了，钱没赚到，还倒贴三十块！”

四人在晒谷场中央，你一言我一语，互相指责，场面混乱不堪。

围观的村民们眼神各异，窃窃私语声越来越大。

“啧啧，没想到李香是这种人，为了钱连毒蘑菇都敢掺。”

“周海咋就娶了这么个媳妇？看着挺实在，心这么黑。”

“就是，投机倒把不说，还想害人性命，这要是毒死人了可咋办？”

“我看李香就该去坐牢！”

就在这时，张婶忽然抹了把脸，眼神一转，声音压得低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