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们把女人们圈禁在一起,于后宅中争风吃醋互相蹉跎,而自己在外面奋力拼搏。

等到她们拼个你死我活,一生都折腾进去的时候,已然就连埋在哪都只能由男人作主。

……

想到往后,不知道还会有几个“人情往来”,我又要和多少个女人相互蹉跎。

这日子,就属实没趣。

2.

季执安从没想过我会提出和离。

一向持重的季大人发了好大一通脾气。

他不再是刚入仕的毛头小子。

升了官职也长了脾气。

碎了几个名贵的古瓷,连带着下人们都噤若寒蝉。

“只是要纳个妾而已,你至于反应这么大吗?”

“先前养个外室你都能忍,这次再忍忍又怎么了?”

我惊讶地望着他,不知他如何厚脸皮说出这种话。

他仿佛在说,掉地上的脏东西你都吃了,再沾点屎又有何妨。

我想起新婚燕尔时,婆母总是让我站规矩。

大热的天我站在院中站到昏厥。

那时,他也是叫我忍耐。

可忍到最后,整个家里只有我一个人过得不畅快。

“季执安,我不想再忍了,这些年我已经忍够了。”

他不知道,我并非心血来潮,而是连以后的日子我都规划好了。

丫鬟小桃跟我讲过很多有趣的事。

她说她家乡里的女人都是靠自己的本事生活的,叫什么“独立自主”。

我想,我也可以靠我的本事活着。

云家世代都是南方一带有名的布商,加上我这些年管家的经验,做点小生意糊口绝对没有问题。

做什么都好,只要能离开这鬼地方,日积月累的总能成事。

3.

季执安冷淡了我好一阵子。

他还在以为我只是因为要纳妾的事闹脾气。

主院也不再来了,就连衣食用度也少了一些。

他是要让我明白。

女人生来就是讨好夫君的。

没有夫君的宠爱,我就连吃顿可口的饭菜都不能。

这是他一贯让我屈服的伎俩,十年来我早就习惯了。

只是照常带着小桃吃吃喝喝毫无波澜。

大概是以为我已经知道错了,赶上我生辰那天,他破天荒地在院子里点了好多花灯渲染气氛来示好。

两柄红烛,像极了洞房那晚的缱绻情深。

牵着我的手,季执安似乎忽然找到了多年遗失的深情。

“阿芙,这些年你为了季家操劳辛苦了,以后我们好好地过,好吗?”

我也明白。

在外,季执安官至二品,祖业颇丰,是个多少女子想求都求不来的好门第。

在内,他只有一个外室,我作为正室管家,子女都是嫡生子,即便多娶几房妾室也越不过我去。

这种家世,和离后我若想再找,恐怕是不能了。

可是谁又稀罕?

我没有当场回绝,想着年底忙完府里事务再同他好好说说。

不想,年后季执安却偷偷把小妾直接接进了门。

一身粉艳的喜服,十六岁的俏姑娘人比花娇。

明媚的眼忽而飘向我,带些挑衅的意味。

京城里有头有脸的人物都来了,衬的我这个毫不知情的正室像个笑话。

我回头看向人群中那个年少便一直放在心里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