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来的光亮,举给段忌尘看,“你瞧这个,这传音香炉使的其实并不是正统传音术,而是一种类似传送的法术,法阵就刻在炉鼎底部。它传的也不是‘音’,而是写在符纸上的‘字’,包括用符纸做的纸蜻蜓。”
段忌尘道:“所以说……苏绮生是利用这个香炉才找到青霄的?还绕开了雷障?”
“对,不知道他用了什么法子,总之是强行开启了香炉的传送法阵,这纸蜻蜓就是他使用过香炉的证据。”邵凡安把香炉的炉盖盖上,收进怀里,又把怀里的几样东西挨个摸了一遍,问道,“对了,我们走了以后,苏绮生呢?”
“我用血术牵制住了他一段时间,把他朝另一个方向引开了。”段忌尘皱起眉,“后来……后来我便失去了意识。”
“走,不管如何,咱们先离开这里再说。”邵凡安把东西都收好,架起段忌尘没受伤的那只胳膊,弯着腰把人往庙外带。
两人磕磕绊绊的,从邵凡安刨出来的那道豁口相继翻了出来。
出来之前,邵凡安还探头往外看了一眼,庙外静悄悄的,纸蜻蜓没再飞得到处都是了,而是在几丈开外的断木上落了白花花的一大片。
邵凡安不敢惹出什么动静来,搀着段忌尘翼翼小心地跨出一步来。
这一步还未踩下,他后脑勺忽地一麻。
本能之下,邵凡安头也未回,推开段忌尘,自己就地一滚。
几枚尖利的碎瓦片,几乎贴着他的脸颊飞了过去,叮叮几声钉在了远处的树干上。
他这一跟头翻出去,先是瞥了眼段忌尘。段忌尘稳住了身形,一双眼睛怒视着看向庙顶。
他跟着转过头,只见废墟之上,苏绮生立在那半塌的房瓦间,半张脸染着血,一只眼睛瞎了,另一只眼低垂着,正冷冷地盯着他们俩。
邵凡安和他对上视线,呼吸一窒,紧接着整个人都紧绷起来,一股子莽劲儿涌上心头。
他娘的!这苏疯子再难缠,不也就是个半死不活的糟老头子!还受了重伤,这一身的血流出去没有一斤也得有八两了,邵凡安心中一下子发起狠来,心说就不信硬着头皮还真就打不过了!
他这么一想,脚下借力一蹬,一个飞身翻上庙顶,没给苏绮生半点反应的工夫,朝着面门直劈而去。
苏绮生的掌风厉害,邵凡安琢磨着就不能给他起手的机会,便故意近身攻击,出招儿又快又准,拳脚间还尽是冲着对方带伤的位置去的。
苏绮生被逼退了半步,而后不守反攻,直接用流血的那只手和邵凡安对了一掌。
掌心相击的瞬间,邵凡安只觉胳膊被苏绮生浑厚的内力震得发麻,虎口生疼。他眉心一皱,立刻顺着对方的力道翻身下庙。
他这猛然间突然出手,冲得快,过招也快,撤得更快。他倒退着落下来时,段忌尘揽住他后腰,将他往身后一转,紧接着就要迎身而上。
邵凡安眉头一跳,话都来不及说,直接反手抄住段忌尘的腰,另一只手指向苏绮生脚下,喝声道:“收!”
须臾间,庙中传来一阵震动,然后符伞嗖地一声飞了出来。
邵凡安单手接伞,再把段忌尘的胳膊往肩膀上一架,道:“打不过!扯呼!”
说完他扛着段忌尘就跑,身后的祖师庙没了符伞的支撑,轰轰隆隆塌下去好大一截儿,那动静大得又扬起一大片尘土来,不远开外的纸蜻蜓亦是哗啦啦地飞起来好几群。
苏绮生站在庙上,被这一手打了个措手不及,一时之间竟被扬尘碎瓦所掩埋,没能立刻追上来。
“放开我!”段忌尘被扯着跑出去老远,挣了一下,“这一下拦不住他的,他还会追来,我还能使用血术,让我来断后!”
邵凡安脚下不停,脑瓜子简直直嗡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