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了电话,我站在原地,良久未动。

窗外的城市灯火璀璨,却照不进我眼底的深沉寒意。

一个疯狂的、兵行险着的计划,在脑中迅速勾勒成型。

我转身,走回病房门口。医生刚好出来,脸上带着欣慰:“大小姐,清玥小姐清醒时间虽然短,但意识恢复得很好,认知功能初步检查没有明显受损迹象,真是奇迹!后续就是精心康复和……”

“谢谢。”

我打断他,推门走了进去。

清玥又睡着了,呼吸平稳了许多,脸上也有了一点点极淡的血σσψ色。

我站在床边,静静看了她一会儿。

然后,我俯身,在她耳边,用极低却清晰的声音说:

“安心睡。姐姐去把最后几只老鼠清理干净。”

“等你好了,带你去坐大游轮。”

她似乎在梦中听到了,眉心微蹙,又缓缓松开。

我直起身,最后看了她一眼,转身离开,再没有回头。

第8章

接下来的几天,沈家乃至整个集团,都感受到一种山雨欲来的低气压。

我以雷霆手段进一步收拢权力,将所有不确定因素彻底清洗,动作快准狠,不留丝毫情面。

同时,一套精密的剧本开始悄然上演。

集团“遭遇”突如其来的“重大技术泄密危机”,股价“应声下跌”,几个“关键项目”“被迫中断”。

相关的“坏消息”被有控制地释放给特定媒体。

我出现在公司时,脸色一日比一日“阴沉”,周身的气压低得让所有高管噤若寒蝉。

一场又一场的“紧急会议”通宵达旦,发出的指令越发“严苛”甚至“混乱”。

做戏,就要做足全套。

父亲试图来过问一次,被我一个冰冷的眼神和一句“想安生养老就别添乱”堵了回去。

母亲更是连面都不敢露。

暗网深处,关于沈氏掌舵人因重大失误而地位动摇、急需寻找强大外援或变卖核心资产换取喘息之机的“情报”,开始通过特定渠道悄然流出。

鱼饵已经洒下。

现在,只等那条藏在水底最深处的毒蛇,忍不住诱惑,浮出水面。

一周后,饵动了。

一个加密包裹被送到老宅,没有寄件人。

里面是一张纯黑色的电子邀请卡,正面用优雅的花体英文写着「海妖之歌」,背面只有一个复杂的激光浮雕徽章。

附着一张打印的字条:

「听闻沈小姐近来烦忧,海上风光或可解愁。三日后,香港维多利亚港,恭候大驾。宋」

我拿着那张触感冰凉的邀请卡,看着落地窗外沉沉的夜色,唇角缓缓勾起一抹没有任何笑意的弧度。

鱼,上钩了。

身后,巨大的行李箱已经打开。

里面整齐摆放着并非我日常风格的、略显柔美的奢华裙装、珠宝,以及藏在特制夹层里的微型追踪器、高爆纤维炸药、还有一把改造过的、堪称艺术品的袖珍手枪。

枪身冰凉,握在手中,重量恰到好处。

我低头,轻轻吻了一下冰冷的枪管。

眼神戾气翻涌,如海上即将到来的风暴。

这次,我倒要看看,你还有什么后路。

维多利亚港的夜风裹挟着咸湿的海水气息,吹拂着“海妖之歌”号游轮顶层甲板上的纱幔。

这艘庞然大物灯火通明,像一座移动的、奢靡的海上宫殿,将岸边的璀璨霓虹都衬得黯淡。

我穿着一身并不常穿的银灰色流苏长裙,倚着栏杆,手里端着一杯香槟,指尖冰凉。

海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