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议室里只剩下我一人。

我走到窗边,天际已经泛起了灰白的光。城市即将苏醒。

一场血腥的清洗,在黎明前悄然完成。

但我心里的风暴,远未平息。

清玥苍白的脸,和她推开我时那双决绝的眼睛,一次次在我眼前闪现。

我拿出手机,拨通一个很少动用的号码。

“给我联系全球最好的神经外科和康复医学专家团队。钱不是问题。

“我要我妹妹,完好无损地醒过来。”

电话挂断。

我望着窗外逐渐亮起的天空,眼神冰冷而坚定。

这场战争,还远未结束。

无论是为了清玥,还是为了沈家。

所有欠了债的,都别想跑。

ICU的玻璃像一道冰冷的银河,隔开生死。

清玥躺在里面,苍白安静得如同沉睡的瓷器,只有监测仪屏幕上跳跃的曲线证明她仍在顽强地与死神角力。

我在玻璃外站成了另一座雕像,指尖的烟燃尽又续,烟灰簌簌落下,沾染在昂贵西裤的褶皱里,也毫不在意。

眼底是连日未眠的血丝,和一种近乎凝固的冰冷。

家族内部的血腥清洗已在黎明前悄无声息地完成。

该进去的进去了,该消失的消失了,沈文和他那见不得光的私生子成了小报头条最猎奇的狂欢。

沈氏集团经历了一场无声地震,权力结构彻底洗牌,再无杂音。

但这一切,换不回玻璃后那一声轻微的呼吸。

全球最顶尖的医疗团队日夜轮守,给出的答案始终是:生命体征趋于稳定,但大脑受损程度未知,苏醒时间未知,后遗症未知。

每一个“未知”都像一把钝刀,反复切割我所剩无几的耐心。

“大小姐,”

助理的声音在身后小心翼翼响起,递过一份加密文件,

“‘先生’的线索又断了。对方非常谨慎,所有通讯痕迹都清理得极其干净,像是……专业的情报人员手法。”

我没回头,只伸手接过文件。

纸张冰凉。

指尖划过上面那些冗长的技术分析和最终“追踪失败”的结论。

“专业?”

“那就用更专业的人去对付。”

我拿出另一部纯黑色的卫星电话,拨通一个只有数字没有署名的号码。

“是我。”

电话接通,我直接开口:“有个活,对手可能是你们圈子里的。代号‘先生’。我要知道他的一切。价钱翻三倍。”

那边沉默了几秒,一个经过处理的电子音传来:“资料发来。预付款到账开始作业。”

没有多余废话。有些世界,规则简单粗暴,只认能力和钞票。

挂了电话,我将文件扔给助理:“按最高密级,把所有资料打包发过去。”

“是。”

助理离开了,而走廊尽头传来急促却刻意放轻的脚步声。

父亲搀着几乎站不稳的母亲走来,两人都是一脸灰败和恐惧,这几日的动荡彻底抽干了他们的精气神。

“暖暖……”

母亲隔着几步远就哭出声,想要上前,却被我眼中未散的戾气冻在原地。

她嗫嚅着开口问道:“清玥她……怎么样了?让我们看看她吧……

“看?”

我终于转过身,目光落在他们身上,像看两个陌生人:“看她怎么替你们,替这个家挡枪子吗?”

父亲脸色惨白,嘴唇哆嗦着:“暖暖,我们也不知道会这样……我们只是……只是不想家丑外扬……”

“家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