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谁也没看,只是盯着那扇紧闭的门。

时间一分一秒,煎熬如同凌迟。

不知道过了多久,手术室的门终于打开。

主刀医生疲惫地走出来,摘掉口罩。

我猛地站直身体,却没有立刻上前,只是死死盯着他。

医生走到我面前,语气沉重但带着一丝庆幸:“大小姐,万幸,子弹离心脏只差毫厘,主要血管破裂,失血过多,但……抢救回来了。暂时脱离了生命危险,但还需要在ICU观察。”

紧绷到极致的那根弦,骤然松弛。

巨大的虚脱感席卷而来,我晃了一下,扶住墙壁才站稳。

“……谢谢。”

我的声音沙哑得几乎听不见。

“但是,”

医生犹豫了一下,还是如实说道:“由于大脑经历了长时间缺氧,清玥小姐什么时候能苏醒,苏醒后会不会有后遗症……还不好说。”

我刚刚回暖的心,瞬间又被浸入冰水。

转入ICU后,我被允许隔着玻璃看她。

清玥躺在苍白的病床上,身上插满了各种管子和仪器,脸色透明得像纸,呼吸微弱得几乎看不见胸膛起伏。

那么小,那么脆弱,仿佛随时会消失。

我隔着玻璃,手指无意识地抬起,轻轻触碰那冰冷的屏障。

脑海里闪过她扑过来推开我时,那双骤然爆发出惊人勇气和决绝的眼睛。

是我。

是我把她卷进来的。

是我还不够强,才让她需要用自己的身体来保护我。

一种蚀骨的自责和滔天的怒焰在我胸腔里疯狂交织、燃烧。

我转身,离开ICU区域。脸上的所有脆弱和痛苦瞬间收敛得干干净净,只剩下一种近乎冷酷σσψ的平静。

回到临时征用的医院会议室,安保负责人和几位核心骨干已经等候在此,人人面色凝重。

“说。”

“沈文全部招了,用了些手段。”

负责人递上一份厚厚的口供和名单,上面密密麻麻记录着几十年来他暗中布下的网络,渗透的产业,安插的内应,包括董事会里那两条蛀虫的名字。触目惊心。

“海外据点已同步行动,大部分控制,小部分负隅顽抗的,已清理。

“国内所有关联人员,均已监控或控制。”

我快速翻阅着,眼神越来越冷。

“大小姐,”

负责人顿了顿,声音更低:“我们还从沈文一个心腹那里挖出点别的。他说……沈文背后,似乎还有人。沈文每次做重大决定前,都会秘密联系一个代号叫‘先生’的人。但具体是谁,只有沈文自己知道。

先生?

我的指尖在那个代号上停顿了一下。

所以,沈文也未必是最终的那条大鱼?背后还有影子?

呵。

也是。

被我三两句话吓到失禁的人,可想不到这么周密的计划。

也没有这样的胆识。

不过没关系。

有一个,我揪一个。有一双,我挖一双。

直到把这潭脏水彻底抽干,把所有藏在阴沟里的老鼠,全部碾死。

我合上文件,抬起眼,目光扫过在场每一个人。

“名单上所有的人,天亮之前,全部清理干净。该送进去的送进去,该吞并的吞并,该消失的……”

“就让他们彻底消失。”

“至于沈文,”

我拿起笔,在那份口供上沈文的名字上,缓缓画了一个叉:

“把他和他最在意的、藏在海外那个私生子的DNA亲子鉴定报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