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定京城里,向来只有琼阳郡主不想去,而没有她去不得的地方。

裴信姝却嗤了一声,只是很快,见着楼下一抹修长的身影时,她面上又浮现出些许羞赧的笑意,转回头与贵女们说了声改日见,便施施然下了楼。

崔宝音还等着她开口自己顺理成章把气撒出来,没想到她却不给她这个机会,望着裴信姝的背影,她没忍住冷笑道:“你这么会变脸,定国公府宴客还请什么戏班子啊?”

裴信姝脚步一滞,眼见着心上人就在楼下,终究还是深吸一口气,权当没听到,继续往楼下走去。

崔宝音没想到她这么能忍,索性将目光投向对面的一帮贵女身上。

感受到她的视线,众位千金簪满珠钗的漂亮脑袋齐齐往后一缩。

第 4 章

崔宝音闷闷不乐地回了摄政王府,待用过晚膳,方才略微打起精神,劝慰自己,明天又是新的一天!有什么事明天再说也是一样的!

为此她早早地吹了灯上了床,只是天不遂人愿,纱窗外蛩鸣声不绝,她望着帐顶,怎么也睡不着,直到天快明时,她才终于有了些困意。

迟芳馆里伺候的丫鬟们对此浑然不知,还像往常一样,按着往日的规矩,辰正便捧着热水巾帕,面脂手膏,头油花露候在厢房外。

又因为昨日自家郡主提了一嘴,今早想吃顺芳斋的樱桃肉和糍糕,是以这会儿采棠正提了食盒往后院去,让厨娘将这两样煨在炉子上。

“郡主还没醒?”从后院回来,采棠望着面前紧闭的厢房门,抿着唇问道。

“没呢。”寄云答了一句,转眼瞥见她的神情,顿了顿,又问,“出了什么事?”

采棠叹了口气:“听说昨日越公子和家里人闹起来了,嚷着非郡主不娶,为此甚至将越夫人气得急火攻心,如今已病得起不来身了。”

虽说这分明是他们自家的事,但坊间已经开始有人借着这事攀扯她们郡主了,若是不及早处理,还不知后头要传成什么样。

寄云三人听了她的话,面色霎时难看起来。

非郡主不娶?真是好大的脸!也不看看自己什么几斤几两,竟敢如此大放厥词!

方才醒来就听见这等噩耗的崔宝音更气愤。

她还没受过这种委屈。

“不知所谓的东西!”她红着眼打开门,望着越家的方向,冷笑一声,“想娶我?凭他也配?”

下一瞬,她看向面前几个侍女,杀气腾腾:“进来伺候本郡主梳妆!我倒要去问问他,是猪油蒙了心还是脑子有疾!”

她崔宝音又不是家道中落,也没到事急从权的时候,何至于就沦落到嫁给他越宴的地步了?还是说他以为她放着定京城中那么多青年才俊,世家公子不嫁,是为了等他?

谁知采棠一听她的话,顿时脸色一变,磕磕巴巴地开口道:“不、不能去呀郡主……”

她顿了顿,道:“奴婢还听说了另一桩事,那谢玄奚谢少傅,果真不是个省油的灯,昨日入京第一天,便、便由着下人在朱雀街上纵马,玉章学宫祭酒家的嫡次子,险些被踏死在他那下人马蹄之下!”

崔宝音眨了眨眼:“然后呢?”

学宫祭酒这人她听说过,是个极其护短的老腌货。儿子险些被马踩死,想必他不会善罢甘休。

“然后宋祭酒今日一早便递了折子状告谢大人,谁知、谁知那谢大人却只反问了他两句话,便叫他哑口无言,只得倒霉认栽。”

“问了什么?”抱雪急忙追问。

崔宝音也微微抬眼,望着采棠。

采棠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被不远处刚走进迟芳馆,听见两人对话的崔照抢了先:

“他问的是,‘儿子不过受了些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