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府里就他们母子?,父亲还在雍州,他们在定?京也没什么相熟交好的人家,不必出门赴宴,也无?需招待宾客。母亲身边有云水晴山伺候,他身边有苍叙,索性便?商议着给府里的下人们封了赏银,又给他们放了半日假。以至于早上母亲将灯笼挂坏了,都找不着人跑腿去买云水晴山在厨房里揉面,苍叙在喂马。
在院子?里晒太阳的管家倒是愿意跑一趟,却被他娘驳回了:“你去什么,好容易偷闲还不习惯了?让世子?爷去。成日里在宫里忙活,回家里也该做些事。”
回到府里,将灯笼给了苍叙让他挂上,谢玄奚便?回了书房。
书房里藏着他做了近一半的寢衣绫袜。
他低下头,看着悬在腰间的荷包,眉眼微敛。要是这些寢衣绫袜是她的就好了。
这个想法委实……有些放浪,他抿了抿唇,耳根微红。下一瞬便?听见苍叙的叫嚷声响起:“公子?出来用?膳了!”
谢玄奚应了一声,到膳厅里,便?见着桌上摆着一盆面,又有几盘饺子?,配着荤素几样菜,这是雍州的年俗。
谢夫人感慨道:“云水,晴山,苍叙,都是雍州生?人,我们母子?和管家,也算半个雍州人,今日关起门来,便?不论定?京,只说雍州了。都是一家人,坐下一块儿吃吧,把这一天热热闹闹地过了。”
“这怎么使得?……”云水下意识就要推却,却被自来活泼的晴山一把按住,“怕什么,夫人说坐下一块儿吃那就坐下一块儿吃,难道你还想忤逆夫人啊!”
谢玄奚也看向管家和苍叙,点了点头。
苍叙吸了吸鼻子?。
往年他都是和镇北军一块儿过的年,大家伙儿不管从什么地方来,为着什么事参了军入了伍,一块儿在战场上拼杀过,那就是亲兄弟了。他还想着今年身边没有镇北军,自己得?过个冷清年。
管家也别?过头,眼里隐有泪意:“厨房里炖的鸡好像好了,我去看看。”
他是从衢北逃难到雍州,途中家人妻子?皆失散了,唯他侥幸被宣平侯救下,后来几番寻死?,都被侯爷拦下,今春又跟着世子?爷来了定?京。他这么一个丧家之?犬,侯府能收容他,已?是他好命,却没想到夫人和世子?竟待他如此厚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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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玄奚在府里同众人用?过了膳后,忽又往外走。
苍叙被惊得?站起来:“这又是要去做什么?”
谢夫人呷了口茶,想起儿子?出门一趟,回来便?挂在腰间的,看起来崭新的荷包,翘了翘唇:“谁知道呢?”
第 88 章
崔宝音夜里回了迟芳馆, 第一件事便是褪下厚重衣裙和里裤,低头?看了看膝盖,果然青了一片。
她身上就是这样,分明小姑娘撞过来也不?重, 这一身皮, 稍有磕碰就容易青红一片。
她瘪了瘪嘴, 正要?叫折萱,却就听她在外头叩门:“郡主, 谢大人着人送了东西来,奴婢进来了?”
“进。”崔宝音说罢,见?她推门进来,手里还捧了一个小盒子,她直起身子,探头?道?,“打开看看, 里面装了什么?”
折萱应声去?揭盒盖, 崔宝音又?急急道?:“给我?吧!我?来开!”
折萱忍着笑意将盒子递到她手里, 看到盒子里装着的药瓶,崔宝音却愣了愣,她还以?为?是他又?送了什么新鲜玩意儿过来,怎么会是药膏?
折萱见?了, 笑道?:“这不?是济安堂的药膏吗?专治跌打损伤, 只是不?好买……咦, 郡主您受伤了?”
崔宝音抿着唇, 低头?看了看膝盖上的淤青。
真奇怪。他难道?还能未卜先?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