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知同楼里, 更是桩桩件件都不教我满意?, 桌椅茶具字画,都不如我在家里见的用的……”

“还见着了阿姝,那?时?候我和她可是死对?头,很担心她嘲笑我为了看你特地来知同楼!最后一桩便是, 好不容易见着个合心意?的郎君, 结果竟然?就是那?个和我家有过?节的谢玄奚, 你说我气?不气??”

谢玄奚起初还认真听着认真记着, 不喜欢早起, 器具务要精致,遇着不喜欢的人?便气?不顺……听到最后, 却怔住了。

崔宝音转过?脸看他,眯了眯眼:“干什么?不会是在悄悄腹诽我麻烦吧?”

谢玄奚摇头:“只是庆幸谢某这副皮相生得能勉强能入郡主的眼。”

然?而以色事人?者,能得几日好?好在他除了皮相,也并非一无是处。

崔宝音也开?始庆幸起来幸好她不是君主,谢玄奚也不是宠妃,否则她们在一起,必定一个昏庸无度,一个祸国殃民?。谁让她就爱听好话?谢玄奚又每一句都能说到她心坎上??

被哄得高兴了,她低下头,开?始四处翻找东西,先是把两?只衣袖往外抖了个干净,又去翻腰带,来回翻找了两?三遍之后,她才终于确认,原来她真是没把东西带出来,只好叫折萱回迟芳馆里去取。

折萱匆匆回了迟芳馆,又小步疾行地赶过?来,正听见自家郡主用一种十分随意?的口吻对?谢玄奚道:“玉呢,我是送不了你了,但是这两?天本郡主心血来潮打了个络子?,到时?候你可以系在玉上?。”

若非她陪着郡主熬了一宿,只怕也要相信,她家郡主就是随手作了个玩意?儿扔给谢大人?。

她适时?将络子?呈给自家郡主。

崔宝音随意?地接过?了手,拿到谢玄奚眼前晃了晃。

春绿色与墨绿色丝线缠绕交错在一起,其上?打了个如意?结,往下又打了个稍小的吉祥结,中间串了颗红玛瑙,末尾以金刚结缀连起两?色丝线混合而成的流苏,即便是对?这些繁琐配饰向?来不大上?心的谢玄奚,也能看出打这络子?的人?用了十足的精巧心思。

谢玄奚望着她,千言万语,好像都不及这一枚络子?有分量。他还能说什么呢?他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他眉眼微敛,珍而重之地望着她,良久,终于艰涩开?口,道了声“多谢”。

然?而在深受触动之余,他却仍然?不可避免地想到另外的一些,令人?不虞的事。但也只是一瞬,一瞬之后,微黯的神色重又疏朗温和起来。

崔宝音好奇地瞅了瞅他。

不是很会说漂亮话吗?怎么她费了好大功夫打的络子?,他就只硬邦邦地说两?个字,难道他真觉得这是她随手做出的东西?

她心里正想着,便听谢玄奚道:“有这枚络子?,在我心里,已经胜过?世?间所有无瑕美玉了。”

世?间奇珍美玉,如何能及她心意?可贵。

他顿了顿,又问:“今岁重阳,宫中设宴,你可要去么?”

他早已得了信,却还没答复太子?,便是想来问一问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