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再是记忆中那副蜡黄瘦弱、随时都会夭折的模样。他们小脸红润，眼睛明亮，身上也长了肉，透着一股子灵气。

这……这还是那个死气沉沉的家吗？

陆振国和赵秀兰脸上的怒气，瞬间凝固了。他们看着眼前这个仿佛脱胎换骨的儿媳，看着白白胖胖、惹人疼爱的孙辈，再闻着那香得让人直咽口水的蛋炒饭，一时间，竟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第4章 兵王归家，饭桌上的无声交锋

赵秀兰和陆振国踏进二儿子家门槛的时候，准备好的一肚子兴师问罪的火气，硬生生被一股浓得化不开的香气给浇熄了火苗。

这股味道……是猪油混合着鸡蛋，再碰上滚烫铁锅后才能爆出来的焦香！

两人不约而同地愣住了，脚步也顿在原地。

屋子还是那间破屋子，但被打扫得窗明几净，地上是新扫过的黄土地，连墙角的蜘蛛网都不见了。炕上，他们那两个往日里蜡黄干瘦、哭声都跟小猫似的孙子孙女，此刻正坐在顾清欢身边，一人捧着一个豁了口的粗瓷碗，小脸蛋吃得红扑扑的，嘴巴油亮亮的。

碗里，是金灿灿、粒粒分明的米饭，均匀地裹着嫩黄的鸡蛋碎，正冒着勾魂夺魄的热气。

蛋炒饭！而且是放足了油和鸡蛋的蛋炒饭！

赵秀兰的眼珠子瞬间就直了，喉咙不自觉地上下滚动了一下。这年头，鸡蛋是走亲访友才舍得拎出来的金贵物，白米更是稀罕东西，她自己都只在过年时才舍得这么干吃。这个半死不活的顾清欢，她怎么敢！她怎么配！

“爸，妈。”顾清欢放下手里的筷子，平静地喊了一声。她没站起来，只是微微颔首，那态度既不算失礼，也绝不热络，像是在对待两个不怎么熟悉的邻居。

跟在后面的张桂花一看到这场景，嫉妒得心肝肺都在疼，立刻扯着嗓子告状：“妈！你看看！你快看看！我们一家子连野菜糊糊都快吃不上了，她倒好，关起门来吃独食！这鸡蛋和白米，肯定是偷拿家里的！”

赵秀兰的火气“腾”地一下又上来了，她三步并作两步走到炕边，指着那碗饭，厉声质问：“顾清欢！这东西是哪儿来的？你男人在外面拿命换回来的津贴和粮票，就是让你这么糟践的？”

“妈妈，怕……”陆思甜被奶奶凶恶的样子吓到了，小身子往顾清欢怀里缩了缩，手里的碗差点没拿稳。

顾清欢伸手扶稳了孩子的碗，然后才抬起眼皮，看向气势汹汹的婆婆，语气没有丝毫波澜：“前几天李大妈家的鸡窝被老鼠掏了，我帮她把草丛里的鸡蛋找了回来，她硬塞给我的。这事，院里王婶她们都瞧见了。”

她顿了顿，视线扫过张桂花，补充道：“至于米，是我自己的。我还没糊涂，知道家里米缸早就见了底，嫂子天天喊着没粮，我怎么敢动用家里的东西。”

一番话，说得不疾不徐，却把所有人的路都堵死了。李大妈是院里出了名的大嗓门加热心肠，她说出去的事，没人会怀疑。

张桂花被噎得脸上一阵青一阵白，还想再说什么，一直沉默的陆振国终于沉声开了口：“行了！一家人，为了一口吃的，嚷嚷得满院子都听见，像什么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