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怎么可能?
一封信……就让那凶神恶煞的哨兵变了脸?陆骁一个营长,面子能有这么大?顾清欢到底还有多少她不知道的本事?
没一会儿,哨兵就小跑着出来了,对着顾清欢“啪”地一下,敬了一个标准到不能再标准的军礼,声音洪亮,充满了尊敬:“嫂子!排长已经同意了!您和阿姨请进,我这就带您去卫生所!”
“谢谢同志。”顾清欢礼貌地点头,转身对还像木雕泥塑一样愣在原地的赵秀兰说:“娘,我们进去吧。”
“哐当”
沉重的大铁门,在她们面前缓缓打开,发出的声响,如同惊雷,炸响在张桂花的耳边。
赵秀兰这才如梦初醒。她看着眼前镇定自若、仿佛一切尽在掌握的儿媳妇,又看了看那扇为她们敞开的大门,感觉自己像在做梦。她下意识地挺直了有些佝偻的腰杆,学着儿媳的样子,昂首挺胸地走进了这扇无数军嫂挤破头都想进来的大门。
温暖的阳光洒在婆媳俩的身上,将她们身后,张桂花那张因为嫉妒、震惊和怨毒而彻底扭曲的脸,远远地甩在了阴影里。
第24章 卫生所内,初见军医
部队大院里的路是平整的水泥地,两旁栽着高大挺拔的白杨树。远处传来“一二一”的口号声,整齐划一,震得人心里都跟着颤。
赵秀兰紧紧跟在顾清欢身后,眼睛都不知道往哪儿看好。那一排排红砖房,窗户擦得锃亮,连窗台上摆的搪瓷缸子都是一溜儿朝着一个方向。训练场上,一队队穿着军装的小伙子正在操练,动作整齐得像一个人似的。
“清欢,这地方……”赵秀兰的声音都有些发抖,“咱们真能进去?”
“都到这儿了,总得试试。”顾清欢的声音很轻,但很坚定。
她虽然是头一回来,但那股子镇定劲儿,倒像是来过无数回似的。顺着那个年轻哨兵指的方向,她径直朝着一栋挂着红十字标志的二层小楼走去。
“应该就是这儿了。”
小楼门口挂着块白底红字的木牌子,上头写着“卫生所”三个大字,字体端正,一看就是部队里的规矩。
婆媳俩一前一后走进去,一股子浓重的草药味儿扑面而来,比村里的赤脚医生那儿浓多了。
卫生所里收拾得干干净净,一排高大的木头药柜子靠着墙根儿摆着,每个抽屉上都贴着白纸条,用毛笔写着药名。柜台后头坐着个头发花白的老头儿,戴着副老花镜,正拿着个小戥子称药材,动作慢悠悠的,但很仔细。
听见脚步声,老头儿头也没抬,声音平平淡淡的:“哪儿不得劲儿?”
赵秀兰被这阵势给镇住了,嘴巴张了张,愣是一个字儿也说不出来,只是往顾清欢身后缩了缩。
顾清欢上前一步,站到柜台跟前,声音不高不低,听着挺舒服:“李军医您好,打扰您了。我叫顾清欢,是陆骁的媳妇儿。我们不是来瞧病的。”
听见“陆骁”这个名儿,老军医称药的手停了一下,这才抬起头来,推了推鼻梁上的老花镜,目光在顾清欢脸上转了一圈。
“陆骁的媳妇儿?”他上下打量着顾清欢,“那小子前些日子还来过,说家里新娶了媳妇儿,生了龙凤胎。”
“是,就是我。”顾清欢点点头,“我这儿有样东西,想请您给瞧瞧眼。”
说着,她把背上的背篓轻轻放到地上,但没急着掏东西,而是先从上头拿出个用菜叶子包着的包袱,小心地放到柜台上。
“这是我们自个儿上山采的,一些新鲜蘑菇和野菜。”顾清欢脸上带着朴实的笑,“不值啥钱,就是图个新鲜,您尝尝。”
李军医瞅了一眼那些蘑菇,个个肥厚鲜嫩,品相极好,一看就是精心挑过的。他眼里的戒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