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不能像有的人,光长一张嘴,整天算计着占便宜,一到出钱出力的时候,就哭穷喊冤,影子都看不见。”
“你……你血口喷人!”张桂花气得浑身发抖。
“大清早的吵什么!”
堂屋里,赵秀兰一声怒喝,又干又硬,“吃东西都堵不上你的嘴?有力气就去把猪圈拾掇了,别在这碍眼!”
婆婆发了话,张桂花像被掐住了脖子的鸡,恶狠狠地剐了顾清欢一眼,不甘不愿地端着尿盆走了。
院子刚安静下来,大门就被人“砰砰砰”地擂响,又急又重。
是隔壁王婶子,她跑得满头大汗,一把拉住顾清欢的手腕:“清欢,快!快去看看!出大事了!”
赵秀兰闻声出来,眉头紧锁:“王家嫂子,火烧眉毛了?”
“哎哟我的老嫂子!”王婶子压着嗓子,满脸惊慌,“王政委家出事了!他家那只金丝雀,养了快十年,今天一早就不行了!”
一只鸟,竟能让整个家属院都跟着紧张,足见其主人地位之重。
“鸟病了找卫生院的周大夫,找清欢做什么?”赵秀兰下意识地就把顾清欢往身后拉。
“周大夫说没治了,断定是急性禽瘟!我想起刘主任那事,清欢你懂得多,万一……万一能救活,那可是天大的人情啊!”
赵秀兰的脸“唰”地一下全白了。
她死死抓住顾清欢的胳膊,声音都在发抖:“不许去!绝对不许去!那是王政委!咱们是地上的泥,人家是天上的云!这事办好了是侥幸,办不好,你男人这辈子都别想抬头!”
东屋门后,传来张桂花压抑不住的嗤笑声。
“妈,我看就该让她去!人家本事大着呢,说不定真能把死鸟给说活了,到时候咱们陆家可就跟着一步登天了!”
这话阴阳怪气,分明是在煽风点火。
顾清欢却反手拍了拍婆婆冰凉的手背,声音很轻,却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镇定。
“妈,别急。我就去看看,只看不动手。”
她看着赵秀兰惊恐的眼睛,一字一句道:“王政委是陆骁的上司,这个面子,不能不给。”
兜里那二十块袁大头见不得光,但王政委的一个人情,在这七零年代,比金子还硬。
王政委家是青砖大院,窗户上镶着明晃晃的玻璃,处处都透着一股与众不同。
一进院子,就感到一股低气压扑面而来。
屋里站着好几个人,为首的是个戴眼镜的中年男人,正背着手,一脸倨傲地对一个双眼红肿的妇女说着什么。那妇女身边,站着一个面容严肃的男人,正是王政委。
即便穿着便服,那股不怒自威的气势也让空气几乎凝固。
“周大夫,真的……就一点办法都没有了?”政委的爱人周琴哽咽着,声音里满是绝望。
被称为“周大夫”的男人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斩钉截铁地说:“周姐,不是我不想救,是实在没法救。这鸟得的是急性禽瘟,内里脏器都衰竭了,你们看它羽毛松散,呼吸带杂音,这是典型症状。我行医二十年,还能看错?现在谁碰都可能传染,最好是立刻深埋处理!”
话音未落,王婶子已经拉着顾清欢挤了进来。
“周姐,王政委,”王婶子小心翼翼地开口,“我把陆营长家的爱人,顾清欢带来了。她……她或许有法子。”
屋里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地聚焦在顾清欢身上。
周大夫上下打量了她一番,见她年轻瘦弱,衣着朴素,鼻子里发出一声不屑的轻哼:“胡闹!这是看病,不是过家家!我已经下了诊断,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家属能有什么办法?别在这添乱!”
周琴红肿的眼睛里也满是怀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