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渴吗？”

宋慈的发丝在滴水，脸颊上还沾着一片茶叶，狼狈抬头，小心翼翼观察苏沐青的表情，摇头。

其实本来也不渴的，只是苏沐青的兴致来得快、去得也快，他没有把握住，这才失言惹恼了她。

宋慈在心里叹了口气，忽然觉得此情此景似曾相识。

苏沐青似乎总是随意逗逗他，就把他扔在一旁，他像是表现出想和她继续亲近亲近的念头，就会受冷待，被打骂。

这次不过是既往无数次求亲近失败的缩影。

宋慈忽然很想知道自己在苏沐青心里究竟算是什么。

是徒弟、玩具，还是...狗？

他很疑惑，但不敢问，害怕得到比这些更难以接受的答案。

宋慈没敢把脸上的茶叶抹掉，只稍微整理了一下凌乱的发丝，便俯下身去。

“对不起师父，是小慈失言了。”

他盯着从发丝上缓慢滴落的茶水，内心的茫然无以复加。

“那便一起罚了。”苏沐青并未察觉到他的异常。

“是。”宋慈犹豫两秒，重新直起身，把脸颊送到她方便动手的位置。

苏沐青抬手。

宋慈下意识闭眼。

苏沐青将他脸上的茶叶取下，扔在一旁。

预想之中的疼痛没有到来，宋慈眨了眨眼。

睫毛上的茶水随着他的动作落下，在地面晕开成小小一摊，像是泪一样。

宋慈抬手去抹，结果越抹水反而越多，他慌忙抬头，张口就是道歉：“对不起师父，我不是故意的，我...”

话语顿住。

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

明明最近的生活比之前已经好了不少，可他还是好想哭。

这样消极的话显然不能说给苏沐青听，宋慈只能又将“对不起”重复了一遍。

苏沐青定定看了他两秒，终于意识到他似乎真的在伤心。

为什么？

“你过来。”她冲宋慈伸手。

宋慈的睫毛上还沾着泪，往她这边爬，因为右手被捆在床头，活动范围受限，无论如何也无法用脸触碰到她的手指。

他回头看了一眼腰带，用力拽了拽。

纹丝不动。

宋慈又看了一眼苏沐青的手，狠下心来，用力将身体前压，试图以关节脱臼的代价来靠近苏沐青。

“等等。”

苏沐青及时制止他，搬起椅子往前坐了一点，再次伸手。

宋慈没有想到她会主动靠近自己，受宠若惊，近乎虔诚地把脸颊贴上她的手心。

“对不起师父。”宋慈忽然开口。

“你又道什么歉？”苏沐青是真的不解。

“我脸上有水，脏了您的手了。”宋慈这话说得十分真诚，显然是发自内心的想法。

苏沐青：“......不脏。”

毕竟是她刚才亲自泼的。

宋慈听到这话显得十分开心，没忍住又在她的掌心蹭了蹭。

此后。

二人无话，却不显尴尬。

一坐一跪，遥遥相望。

苏沐青忽然想起之前没做完的事，扇了他一巴掌。

第70章 师父最好了！

“啪”。

响声清脆。

宋慈不明白苏沐青为何忽然出手，抬起头，用眼神询问。

苏沐青表情理所当然：“之前没打完，现在补上。”

宋慈瞬间明白，他刚才挨的这一下，是作为书童替宋文元受的。